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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爹爹一番谈话下来,萧夜白觉得这朝堂之事,也颇为复杂了些。黑是黑却也不是黑,白是白却也不是白,交融在一起的,总有一个地带,不为看见,只为埋葬一些肮脏。
但在上京,七皇子一案却如萧禾所说,此事既已清明,就算告一段落,该杀的杀、该抓的杀、该罚的罚。
看似王气蒸蔚的皇宫,埋藏着多少尸骨,又让多少郎朗纯真,如烟如雾如雨如云,短暂经过,却又消逝。皇上的宠爱又如何,那如水般送来的金银玉器又如何,还不如那梨白的映月,能追忆,哪怕是追忆愁漾。
不久后,宁妃以没有照顾好皇子、有负皇恩为由,自请离宫去漓山的香觉寺带发修行。楚帝一开始不舍,说在宫内修个佛堂就好,但她心意已决。宁妃走的决绝,那些往日的恩爱时光,若过眼烟云,就像没有发生过那样苍白无力。
云城还是安宁的,神医梅乞为顾即赟重新处理了伤口,他用锋利的小刀刮掉伤口上的腐肉,又重新将伤口划开,小心缝合。
整个过程大概一个时辰,虽然用了麻药,可顾即赟还是疼,尤其当麻药渐渐失效,更是疼的撕心裂肺。可他却咬着牙一声不吭,将嘴唇都咬出了血。
梅神医觉得他小小年纪,便如此隐忍,十分难得,处理好伤口后,又几番嘱咐。顾即赟是个听话的病人,他谨遵医嘱,大部分时间都乖乖在床上度过。
萧夜白大约是觉得这个少年虽身份尊贵,却过于郁郁,所以每日都会带扶风到承宇院陪他聊天,萧禾和萧夫人知道了,并未阻拦。扶风确实有说故事的天赋,顾即赟那般少年老成,不拘言笑之人,都常被他逗的开怀。
过了大半月,顾即赟已经可以下地缓缓走动,看到七皇子身体大好,萧禾觉得有些话,也该说上一说了。他寻了一日来到承宇院,说夫人托他向七皇子问些宁妃的事,众人皆知萧夫人和宁妃自小关系亲厚,都识趣地走开了。
顾即赟不笑或者不说话的时候,是有些老成持重的,萧禾看他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想着这皇子的儿子也不好当啊,所以圈子也没绕半个,直接问道,“七皇子,你有无争储之心?”
顾即赟也未想到,萧大人竟如此单刀直入,明打明敲,不似上京那些官员,说半句,留半句,明使心用腹,却总要装着襟怀坦白,便也坦承告知,“父王心思缜密,我不敢妄加揣测,但也自知身份,不敢有非分之想。”
“那就好,那就好。”萧禾在军营摸爬滚打那么多年,听得出顾即赟并未妄言,心中便也有了计较。
“前日,我收到长子自上京的家书,里面夹着你母妃的一封信,信上虽然没明说,但我亦看出深意,她希望你这伤慢点儿好,最好能在云城养个一年半载,你可愿意?”萧禾说完,目光灼灼地看着顾即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