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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璩的吩咐白书不敢不听,从小茶壶里倒了杯茶递到她唇边,话里有些心疼:“姑娘,你先喝口茶。”王璩依言一口口慢慢把那小半杯茶喝干,方才靠在了白书的肩头重新闭上眼睛。
不是自己生的孩子,上面还有婆婆,背着个克夫的名声,婆婆对自己会有好嘴脸才怪,在公主府顶多就是被人不闻不问,但在莫家这种暴发户家里,礼仪规矩只怕统统都看不上,到时自己的处境只会比在公主府更糟而不会更好。
难道真要进莫家守寡几年后被折磨死吗?依了祖母的脾性,她只要银子到手,自己的死活是会不闻不问的,说不定到时还会嫌自己死的晚了些。王璩的手紧紧地抠住手心,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进莫家是万万不能的,侯府也不会让自己在府里就这样白白住着。
唯今之计,除非能遇到一个什么人肯娶了自己不然就什么都是死路。王璩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嘲讽的笑,这个世道雪中送炭少,又有谁肯同时得罪公主和威远侯呢?
白书的眼一瞬也不瞬地看着王璩的脸,看到她脸上露出的笑容的时候不由喊出一声姑娘,王璩又睁开了眼,眼里似乎多了点什么东西:“我不会死的,你放心。”白书小声惊叫又不敢叫出声,只是用帕子捂住了口。
活着,不管怎样都要活着,只有活着才能看着这些人的下场,而不是那样寂寂手机地死去,如同自己的亲娘,她含冤死去已经十五年,而京城中没有人会提起她。只会众口一词地赞扬淮阳公主宽厚仁德,对侍妾所生的孩子也视同己出,和驸马恩爱如昔,好一对天作之合的夫妻。
又有谁会记得当年威远侯府逼死发妻,只为迎娶公主?王璩这话听在管家娘子耳里却是另一番含义,她看一眼王璩,嘴一撇正要说话马车就停了下来,接着听到一个丫鬟的声音:“三姑娘来了吗?刘婶婶你该赶着服侍三姑娘下车才是。”
刘妈妈听出这说话的是苏太君的心腹大丫头绿翘,忙的掀起帘子和她打了招呼这才扶王璩下车,绿翘也伸手帮了一把。看见王璩面色苍白地下车,绿翘似乎有些不忍心地叹气:“三姑娘,姑爷没了您可要多保重,不然老太君更难受了。”
王璩没有说话,心里已经开始冷笑,难受?只怕是难受到手的银子就这么飞了吧?不然怎么会急吼吼地让自己到莫家来?莫家上下都挂了白,来往的下人们都是满身缟素,看着被白书绿翘一边一个扶着走进来的王璩,个个面上都露出好奇的神色。
王璩一步步往里走,每走一步都感觉自己的脚被什么东西割了一下,明明莫家的青砖路打扫的干净整齐,连草茎都见不到半根。
哭声越来越近,王璩知道自己已经快到了莫家的灵堂,绿翘看了看王璩,见她面色虽苍白但双眼明亮,毫无哀伤之意,心里十分着急,小声地道:“三姑娘,您哭几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