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当真和落家呈云泥之别。
落九月才刚一脚踏进御书房的门槛，就感受到了强烈的压迫感和庄严感。
她用余光暗暗打量，目光扫视过周围密密麻麻堆放满书和竹简的书架，直至距离桌子不到两米，才缓慢停住了脚步。
椅子上的男人看着也就将将有五十岁，手握奏折正襟危坐，一身明晃晃的黄袍上，精细的绣着盘桓于身的龙。
看他这身装扮，应该就是北冥皇帝—慕容晟。
确定了桌前人身份，她俯身行礼，“臣女落九月，参见皇上。”
皇帝没有抬眼看她，手中还摆弄着奏折，“看样子，连朕都要请不动你了。落九月，你好大的排场啊。”
他虽语气平静，看似没有波澜，落九月却不傻，能清楚的察觉到他的愠怒。
她只淡淡笑了下，随即开口解释，“皇上传召九月，自然是九月的荣幸，但今天实在不巧，福公公屈尊去落家传召之际，九月因为大病初愈，在府外看大夫，这才回的迟了一些，府上落夫人可以作证。”
她轻站在一旁，整张脸上全是谦卑。
却让慕容晟对她多看了两眼。
“落九月，你生了一场病，连脾气都改了不少。”
慕容晟说着话，把手里的奏章突然扔回桌子，声音也比之前锐利几分：“既然你从府外赶来，那你可知罪！”
落九月一声不吭。
“你作为太子妃人选，和太子婚约在身，却在外面招惹了不少言语，听市井流言，所有人都以为落家二小姐是妖孽附体，魂魄散乱败坏我北冥国运龙气，可有此事？”
还真的......跟她路上想的结果一样。
落九月掩面，轻咳一声，回话道：“皇上，您也说了是流言。既然是流言，那自然不足为信。坊间传开的那些流言蜚语，不过是江湖骗子为了谋财耍的小伎俩，空穴来风，根本无法让人信服。”
直到这一刻，慕容晟终于正眼瞧上这，和传闻简直判若两人的落九月。
他上下打量，微微眯起双眼，“空穴来风？可朕听闻，你本来意外溺水而亡，封棺当日，却突然死而复生，从棺材当中坐起。是与否？”
“是。但并非死而复生，而是死里逃生。”落九月不慌不忙，徐徐道来。
“皇上有所不知，九月从打出生起，呼吸和心跳的频率，便比常人要慢些。”
她一本正经胡说八道，也是认准了这慕容晟今日本就“醉翁之意不在酒”，更不会特意派人咬文嚼字的去查证核实。
“九月落水当日，被救上岸时奄奄一息，家父来不及赶回去。当时，家丁便就近在城内医馆找了大夫，为九月诊治。可谁知，那问诊大夫不过是个学艺不精的药童，没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更没遇到过九月这种情况，做出了错误的判断。”
她故作感慨，长吁短叹，“说来也是有老天庇佑，让我在最后一刻苏醒了过来。不然，九月大概真的被活活闷死在棺材之中了。”
落九月说得头头是道，倒是把慕容晟堵得哑口无言。
她不难看出慕容晟的心思，便索性借着这个机会，来个顺水推舟。
“皇上，九月有自知之明：我只是个小小的庶出，确实配不上太子。再加上这次的事情，我确实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所以，这太子妃之位，要不皇上您......再考虑考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