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无语，觉得这个男人的故事就像戏曲一样充满戏剧性，太假了。但他满脸泪水和委屈的样子又让我觉得不似作假，毕竟情绪这种东西是骗不了人的。
王梦瑶自始至终不说话，如老僧入定般陷入死寂，雏凤也用鸟喙装模作样梳理着身上本来就没几根的杂毛，仿佛根本没听到外界的声音。
我突然觉得这个男子很可怜，运气当真背到了极点，但我还是不敢相信王梦瑶是这样一个十恶不赦的人，便试探着狡辩：“不是听说修行界还有个魔族嘛！既然是魔族那一定无恶不作，你可能跟她有点误会，她再怎么凶恶也比不了魔族吧？”
雏凤用翅膀捂住了脸，我暗道不妙，果然男子的哭嚎声更大了：“魔族？魔族数十年前就改邪归正了好吧！现在不但不做恶事，反而收编了两大正派之一的踏虚派，专门维护武林和平与发展！昔日的云中仙子、如今的魔云仙子……才是普天下公认最大的魔！”
听完他这一番讲述，我总算明白了王梦瑶在武林中处于一个什么样的尴尬地位，不禁觉得有些对不住这个男人，我说：“……算了，不说了，你走吧！我们是去西边，你可以往东走，这样你就再也遇不到我们了！”
“真让我走？”他直愣愣反问，似乎觉得我说话不作数。
“婆婆妈妈！”我心里暗骂一句将他放回地面，临别前礼貌性地问他的名字。
“在下俊倪子！后会无期！”男子一溜烟往东边跑没了影。
周围鸟兽都被我庞大的身躯吓得躲远，一时格外安静，我有些不理解，我问雏凤：“真是她做的？屠城灭门？”
雏凤不满地哼哼两声，语气有些不友好：“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哪怕再屠一两座城又怎样？反正主子做啥俺都举双翅赞成！”
我：“……”我忍住暴走的冲动，觉得自己跟这家伙是真没法交流。
王梦瑶总算睁开眼睛，适时开口了：“方才那个俊倪子说得倒也没错，你若觉得不妥随时可以走。但现在怕是要耽误你一些时间，因为有些事情你对我还有用，事成之后随你去哪里。”
我张了张嘴觉得苦涩，有种助纣为虐的负罪感，是啊，我才认识她几天？她是什么样的人，她的过去是什么样，我根本一无所知。我凭什么就下意识觉得她是个顶好顶好的人呢？就因为她长得好看？
想起她在城中说要将许赫的宗门家族尽数覆灭时的疯狂，想起她五指漆黑地动用搜魂邪术，我的心隐隐有些不安。
这么想着，雏凤飞到我耳边猥猥琐琐小声道：“傻石头，主子以前叫云中仙子，现在虽然是魔但也是魔云仙子，而不是被叫做什么魔头恶鬼之流，足说明主子貌美堪比天仙了！有这样的主子你还纠结什么呢？个把人的生死关俺们何事？”
我勉强笑了笑往前走，觉得一花一草的生命都是很宝贵的，更别提万族生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