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雨艺直直跪在那里，寒意从蒲团下窜进膝盖，逐渐蔓延全身。
她看着堂上满满秦家先祖牌位，满目荒凉。
她想她的确有错，错在不该对一个皇帝动了真心。
等宋雨艺从太庙出来，一双腿仿佛不是自己的，疼痛钻心。
等在门外的吟霜看着她苍白脸色，心疼无比，急忙在宋雨艺面前蹲下：“娘娘，步撵在外边等着，奴婢背您过去。”
宋雨艺心里一暖，也没逞强，趴在了吟霜背上。
吟霜带着担忧的声音响起：“娘娘，陛下虽然震怒，但只要您肯哄，一定不会有事的，陛下最爱的就是娘娘您了。”
宋雨艺心里一颤，望向漆黑的前方，轻声道：“吟霜，一个人心里可以爱很多人么？”
吟霜一愣。
宋雨艺自嘲一笑：“或许，陛下的心意从来不在我身上。”
她心里再明白不过。
秦九川，就是要替他爱的女人出气罢了。
宋雨艺被罚的第二天，宫中便知道她受罚的原因，顿时流言四起。
从宋雨艺入宫起，便独占恩宠，可如今跟一个小小的答应对上，竟然会输？！
一时间，不起眼的沈芯竹立刻处在了风口浪尖。
就在宋雨艺听到这些流言的当晚，秦九川来了凤鸾宫。
他坐在床边拉住她的手：“艺艺，可有怪朕？”
宋雨艺看进秦九川状似温柔的眼里，心狠狠一颤，接着便似委屈似撒娇的红了眼：“臣妾……只怕惹陛下厌弃。”
秦九川无奈发笑：“若是朕厌弃你，又怎会将这绝品冰玉膏拿来给你。”
说着，他小心的撩开宋雨艺的裤腿，竟是亲自给她上药。
的确是绝品好药，药膏刚碰到伤处，疼痛便有所缓解。
秦九川对她确实很好，甚至堂堂九五之尊放下颜面亲自给她上药。
可宋雨艺喉间却酸涩到发苦。
万般宠爱，只为推她给另一个女子做挡箭牌，秦九川，你对我何其残忍？
秦九川将那白玉般的膝盖上清淤揉去，只觉顺眼许多。
见宋雨艺身子僵硬，不由柔声问：“怎么，可是疼？”
宋雨艺身子前倾，靠近他怀里，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体温，心凉彻骨。
“陛下，伤口不疼。”
疼的，是心。
自这天起，秦九川连续一个月都歇在凤鸾宫。
宫中那些沈芯竹得宠的流言，自是不攻而破。
后宫众人嫉恨的目光再次钉在了凤鸾宫中。
宋雨艺入宫多年，早已将这样的目光不放在心上。
离秋猎只剩半月时，她将名单整理好呈了上去。
晚上秦九川便来了。
他带着笑意进门：“艺艺，朕看过你列的名单了，很合适，不过这里还有一事要让你筹备。”
宋雨艺有些疑惑的看向他。
秦九川在她身旁坐下，道：“三日后，拓拔野入京，你准备一下。”
宋雨艺整个人顿时如坠冰窖。
拓拔野，统管塞外九部，也是前世的叛军首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