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城的打更人才几个，七天一轮值，一晚三值，难免有些地方看不见，也不愿去。就说城西灵秀街，京城人人灵秀街死过人，有些巫术诅咒过，曾经有人半夜进去过，就再也没出来过，那些毛贼宁愿被顺天府抓进大牢也不愿意躲进灵秀街。
每每打更人路过望着阴森的街道都让人有些不寒而栗，更别说去那里敲两下锣，扯嗓子喊两声了。
当值打更人正路过灵秀街，心底暗道一声晦气，不情愿的现在街头敲了两下锣，啐了一口，并未喊什么。
这人也是大胆，平日里被人视为不干净，恐避不及的地方他也敢去啐一口。
“我还以为这地方有多可怕，也就是黑了点啊”打更人笑道。
打更人的锣声愈来愈远，叫喊声也逐渐减小。
忽地，深夜的灵秀街探出一个头，蒙着面，脸上斜着一道长长的刀疤，紧紧的盯着打更人的身影，雪花飘落在这人头上，逐渐的被浸透，染成了红色！
夜里敢点灯的没有几户，毕竟入了夜禁做些什么事都极有可能被顺天府那些老爷们大题小做。
可敢偏偏就是有人敢点灯，也不使蜡烛，灯油不要钱似的燃着火。用得起灯油的，不是商户乡绅便是大官大吏，穷人家哪里点的起灯油啊。
打更人没敢在人门前停留，走过去的时候大气也不敢喘一下。细细一看竟是大司命家的宅子，也难怪在宵禁之后点灯，毕竟人家可是官居一品的大员，甚至是当今太子的太傅，亦是当今皇上的老师，就算皇上都礼敬于他，谁敢还敢问他的罪！
打更人匆匆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城东门，和守城将军交代完便回了家。而深夜里守城将军还在等着第二个打更人。
司命府还掌着灯，书房里大司命和少司命对坐着，大司命上了年纪，每每看棋都要向下趴一下，如同摇曳的灯火，火气小却稳重。而少司命正值青年，像是炉子里的柴火，柴火是大火，火气旺，少司命的性子自然也有些急。
书童在一旁添着炉火，炉上火滚滚，壶里水也滚滚。
学生少司命一动不敢动，直勾勾的盯着桌上的棋子。
兴许是天太冷，书童总是不时的换着两人茶盏里的水。书架上的书微微动了下，一本书磕在书架上发出了声音。
大司命没有去看，即便少司命好奇这窸窣的声音的源头也不敢转头去看，毕竟身在棋局中，又怎能分心与那些闲杂事
书童却没有那么规矩，转头看了看，盖一硕鼠探出了头。
“二生，你又跑书架里去了。”书童绕到书架旁，将手伸到那只唤作二生的硕鼠面前。
二生吱了吱，跳了一下，没跳起来，重重的摔在书童的手上，两只后腿不停的蹬着。
“大生，将二生带过来。”大司命落了一子，恰巧在天元位置。少司命微微皱了皱眉，手中拿着一美白子踌躇，看着桌上的棋不知该如何应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