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家里时，方若宁看见了周北恒堆在房间角落里的课本。
前两世，她总是敬畏这些书本，但想想，两世为人，她吃的不还是没读书的苦？
晚上，周北恒回来后。
方若宁就找上他，指着那堆书小声问：“北恒，我能不能借你那些书看看呀？”
从方若宁口中听到‘书’这个字，周北恒新奇地瞅她一眼。
“可以，”周北恒随口同意，又露出狐疑神色，“你看得懂吗？”
方若宁知道他看不起自己，也坦白摇头：“看不懂，随便看看。”
周北恒也是随口一说，没放在心上。
“拿去看吧，别弄坏了。”
“不会的。”
周北恒走后，方若宁翻开扉页，目光倏地顿了下。
虽然她认得的字少，可‘周北恒’三个字她是认识的。
然而这本书上的名字，却不是周北恒的。
方若宁对着字典一个字一个字对，读出来。
“李静欣。”
霎时，她脸色变了。
这是前世周北恒在深市那个女人的名字。
方若宁盯着那个名字看了许久，但最终苦笑一声，开始看书。
是或不是，对她来说，还重要吗？
周北恒回来时，撞见方若宁居然真的在看书。
他心底觉得稀奇，悄无声息走到方若宁身后，这才看见她不知道从哪翻出了小截铅笔，正认真在旧报纸上写字，只字一个个都歪七扭八的。
看了一会儿，周北恒忍不住纠正：“写字笔顺错了。”
方若宁被吓了一跳，脸顿时红了，就要把纸本藏起来。
“看好，是这样写。”
周北恒却从她手里抽过铅笔，一笔一划写给她看。
没想到周北恒会教自己，方若宁愣住了。
半晌，她才磕磕绊绊地点头：“知、知道了，谢谢。”
周北恒看她又写了一遍，才转身上炕睡去了。
接下来的日子，周北恒早出晚归。
方若宁知道他是在找货源，解决货源后，他就会直接去深市了。
很快，两人应该就会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这天。
周北恒回来得早，见他闲着，方若宁才鼓起勇气上前：“北恒，这个方程式的解法你可以教我一下吗？”
听她口中说出‘方程式’这个词来。
周北恒又一次惊住了，上次她才字都不识几个，现在居然就知道方程式了！
这可不是初学者能问的问题。
周北恒看完题目，认真将解法跟她说了。
“原来是这样！我懂了。”
方若宁一口惊喜应下，顺便还举一反三解出了其他几道题：“这题答案是3，这题是7，是这样吧？”
周北恒诧异点头，这时他还只是觉得方若宁在数学这门课上比她其他课灵光多了。
周北恒送了方若宁崭新的文具包，里面是一支仙鹤牌铅笔、一块橡皮、以及“学雷锋”拼音本和算数本。
“以后就用这个吧，比旧报纸好。”
方若宁怔然接过道谢，心口却莫名酸苦得难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