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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苍白,一个小小的身影倔强的跪在雪地里,纵然冰雪刺骨她依旧咬牙把背挺得笔直。也不知在坚持什么。
“踢嗒~踢嗒”一道奔跑的声音由远及近的传来。
突然,小孩儿被一股大力一把从后面拽起,应该是因为在雪地里跪得久了,双腿被冻得麻木,以至于她趔趄两步,只能靠着来人的扶持才能站稳。
来人是一个穿着青色华服的八九岁少年,容颜清俊,目带怜惜。
他借着拉女孩的力道将一件猩红色大氅裹在女孩身上,不容分说的就要带女孩离开。
“沐哥哥,你把我放开!”女孩不愿就这样离开,挣扎着想要离开他的怀抱,又跪到冰冷湿濡的地上去。
但少年说什么也不肯放手,反而抱得更紧。
“你到底要怎样才肯回去?非要逼死明妃娘娘?皇后娘娘已经去了,难道你一定要太子也失去娘亲吗?”
“太子哥哥……呜呜”
女孩终于不再挣扎,整个人像被掏空了力气一般倒在少年身上,号啕大哭。少年堪堪搂住她瘦弱的身子,任她发泄。
“……呜呜,可她是我的母后啊!是她害死了我的母后!如果不是她跟母后说了那么久的话,母后也不会吐血……”
少年安抚似的抚了抚女孩的背,道:“这件事应该让你父皇去处理,你这样跪在这里逼他杀了明妃娘娘,他会不高兴的。”
“不高兴?母后才不高兴呢!就是因为那个女人提起了关于父皇的事,母后听了才生气得吐了血。是他们害死了我的母后!呜呜……”
“……”
女孩没有看到,她背后一天一夜不曾打开的宫门前,此刻正站着一位身穿明黄色长袍的中年男子。
少年男女的话也不知被他听去了多少,只能隐约看到他满布血丝的眼中,竟涌现出不知所因的惊愕和怒意……
*****
年关已至,数月前明晃晃的白帆早已被大红色宫灯和鲜艳的绫罗绸缎替代。
但因国母新丧,皇帝下令禁止酒宴声乐。所以纵然偌大的宫闱被装扮得富丽堂皇,却也掩盖不住它透出的空寂与孤凉……
“踢嗒~”“踢嗒~”静谧的夜里,宽阔的长巷中,两道不同的脚步声轻轻缓缓地交错着响起。
沉默一路,终于,在出巷子的最后一个大门前。当先的一人缓步开口。
“父皇已将九玉楼交付于我 ,你当真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另一人也放缓步子,恭恭敬敬的与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低眉顺眼。
“我能有什么要说的?!左右不过几句恭喜,殿下还没听够?”
她停步,他亦止伐,无声的疏离。
半响,她才语带疲惫的道,“你知我说的不是这个。”
她暮然回首,直视着这个对她突然生分恭谨的少年,似是想要从他眼神里找出让他骤变的理由。
然而,她什么也找不到,就像不知道为何她的父皇突然要给她那样大的权力。为何一场白事过后,沐城、太子哥哥、外公都像换了一个人,那样疏离、憎恶、悲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