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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观雪仰头叹了口气,似在感慨:“你不说话,是不是还在做梦你那老师会为你周旋,替你筹谋,帮你脱困?”
贾作仁要将自己牙根都咬碎了,出声已是离奇的愤怒:“侯爷审讯的手段真是毒辣,黑的都叫你说成白的!莱县离京城路途遥遥,你怎么知道尸体什么样?空口白话,想哄骗我认了你这莫须有的谋杀罪!”
“问的好。”
裴观雪下颌轻抬,面上笑容在两盏阴冷烛火映照下,也显得阴恻恻的。
贾作仁心里一紧,就挺裴观雪轻言细语的说道:“这么远的路程,天又这么热,那你说,我是怎么知道尸体情形的呢?”
霎时间,贾作仁神情剧变!整个人像条濒死的鱼,剧烈的挣扎波动,大张着嘴吐着粗气,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裴观雪冷眼旁观着,贾作仁像魔怔了似的,嘴里含糊不清。
“他骗我…他骗了我…他竟然拿我去做上马石…他骗我!”
裴观雪懒得再看他发疯,转眼望着烛台上的蜡烛快到了底,估算着刑部该来人了。
他转身走出,贾作仁还在自言自语:“是他教我的,是他教我这么做的!他说了会没事的!他骗了我…”
裴观雪回头,嗤笑一声。“有自智者不进佛陀之言。你还是个读书人,却是又蠢又坏。若你无私心,他又怎么教的动你?”
‘吱呀’——
牢门被带拢,重新上了锁,元七小跑过来。
“二爷,刑部来人了,说来提犯人的。”
“知道了。”
裴观雪理了下衣襟上的褶皱,双手负后,跟着元七一道去了前堂。
刑部来了五个人,为首的是刑部侍郎郑殊。
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男人,生的肤白俊秀,朗朗清举,五官深邃标致,是个十成十的美男子。
他额上有一点朱砂痣,非但不显阴柔,反而为他平添三分英气。
裴观星踱步过来,轻轻扫了他一眼。
郑殊领着身后下属退了一步,遂行礼道:“见过侯爷。”
“不必多礼。”
郑殊掏出铭文双手递了过去,“进士贾作仁杀妻案审讯期已至,该是移交刑部了,还请侯爷行个方便。”
他虽然动作恭谨,姿态谦逊,口中也是一口一字‘请’一口一句‘行个方便’,是半点错处挑不出。
可他不卑不亢,眼神中还自有一股坚定,毫不露怯,若不是他自己压制着,只怕眼里的轻蔑之意具象而出,能将整个抚谙司给淹完。
去岁的探花郎,立正殿内辩高低,将府门前擒恶少。
这京城里街头孩童都会唱的谚歌儿说的便是郑殊去年殿考时,当着皇帝的面,争论‘士大夫当罪不当罚’一话,舌灿莲花,将那几位高官文臣呛的睁不开眼。
皇帝称他有胆量,让他做了刑部侍中,任职不到三个月,便领着人当街擒拿了四品将军的嫡子,再升刑部侍郎。
总之此人能文能武,且不惧权贵,是个好胆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