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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里的人轻轻推倒竖立的擦车拖把,对面没有开枪,狙击手大概也跟来了。林昭源松了口气,大胆地喘了一口气,做好制敌准备。
引擎声从嗡鸣变为轰鸣,再从轰鸣到静止,一辆面包车停在卡车旁,车上的人嬉笑着下车,说着极不标准的英语。他们下车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踢林昭源的肩膀,这倒反而给了林昭源机会。他盯上穿皮鞋的人,等那只脚刚伸出来就一把扣住脚踝直接将人绊倒。山间刹那沸反连天,呼喊声、枪声接连不断。林昭源躲在油箱后面,忍着剧痛拖住皮鞋的腿,不断往油箱上撞。同时,车里的人纷纷跳下车,按照计划展开抓捕。
“隐蔽!”
如果不是万不得已,林昭源不会在通讯里喊话,而现在的“万不得已”是对方携带的武器里没有狙击枪。一声枪响,穿云裂石的子弹擦过皮肤撩起竖立汗毛的风,从林昭源的脖颈划过击中队员的小腹。队员应声倒地却仍死死抱着犯人,在地上拍出一片片血印。林昭源把他们拽到卡车后面,然后敲了几下耳机:“行动。”
“接下来怎么办呢?”耳机里的人竟然又开口了。
这次行动光准备时间就有一个多月,策划更用了近半年的时间,林昭源是总指挥,也是策划者之一,按照他的设想:一队人引出犯人并围捕,另一队人则随时支援。他们要在天黑前审出窝点,才能在犯人逃跑前一网打尽,由于行动的地理位置特殊,通讯设备很可能被监听,所以明码沟通是他明令禁止过的。
“我只想来帮个小忙,但是你让我不敢大意啊。”
耳机里的声音如五雷轰顶,更让林昭源难以置信的是它的慵懒和轻松,仿佛对话的对象不是警察,而只是丢了巢穴的蝼蚁。
“你。”
仅说了半个“你”后,林昭源关掉耳机。他清楚心里的问题注定得不到答案,也知道半小时前“醒了”的兄弟肯定凶多吉少了。队员们平静地靠在卡车后面,现在的他们真如丢了巢穴一般,成了被困在边境深山里的弃子。林昭源冷静地敲“一”,队员们也坚定地回敲,以此致敬自己和不知生死的兄弟们。
耳机的另一边回敲了“二”。
“闪开!”
来不及惊讶于对方的回敲,林昭源拉住队员的胳膊翻身滚向远处。在那声敲击的同时,他听见了扳机声,那不是枪的扳机,而是火箭筒的引信。短短半秒钟后,炮弹从天而降砸中卡车,瞬间将卡车撕开并点燃。热浪将林昭源从路肩推向山石,肩上的血被烤干,他重重落在地上,从沾满鲜血的睫毛中模糊地看着炸成碎片的卡车,以及抱在怀中的断臂——只有他活了下来。
晕眩中,他感觉被人架住胳膊,隐约听见目的地是犯人的老窝。他所布置的任务的重心就在那儿,却没想到完成得如此惨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