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我喝住他，心脏撕裂般痛，几近窒息。
颂僖，颂僖，阿僖，僖儿……
母亲对不起你，母亲来晚了。
我死死攥着拳头，指甲陷入掌心。
必须要忍。
早晚取他狗命，不急这一时。
从他军帐内出来，柳柳亦步亦趋跟在我身后，不敢上前，也不敢说话。
“别害怕，这笔买卖对他很合适，他不会杀你们的。”
“不……”她快步走到我面前，“不是怕这个。怜……颂僖，你怎么突然胆子这么大？还知道了这么多东西？”
我沉默不语，终是叹了口气。
“柳柳，谢谢你和白山村的乡亲们这些年来对我的照顾，可惜我能做的只有这些，以后开始新的生活，还请你不要对别人提起我。”
说完，我向她行了个礼。
她眼泪汪汪，“虽然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但你也要好好活着。”
“我会的。”韩肃第二天就派人将她们送去了邻镇，虽然不是自己的祖国，但只要离开了这里，天大地大，何处去不得？
柳柳向我摆手，我双手被缚着，笨拙地回应她。
我女儿死后唯一为她流泪的女子，愿你平安幸福。
韩肃采纳了我的计策，让我为他更全面详尽地讲解攻城流程，并要求我随他上战场。
“那我要一把剑。”
“不行。”
“一张弓。”
“不行。”
“那我上去送死吗？”
“给你你会用吗？”
“你怎知我不会用？”
“你若不会用，给了你也白搭，你若会用，用来取我性命该如何？”
我冷笑一声，“就这点胆子。”
“不必激我，到时你就站在我身后，及时出谋划策。”
说着，他的手就欲摸上我的脸，我用力打开，迅速抽出悬于兵器架上的剑，指向他。
“真敢拿剑？”
呵。
我第一次拿剑的时候，你还在上辈子呢。
我把剑扔在地上，“只是提醒韩将军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4
韩肃很快着手准备攻城的武器，两日便完了工。
天气炎热，连着几日晴朗无云，我眺见远处山岭迎风坡上隆起的小云团，悄悄弯起嘴角。
入夜，我示意韩肃看候风旗。
“今夜东北风，火势会吹向他们那边，最宜攻城。”
“好，全军出发！”
一切都如预想的一样顺利，晋军没料到韩肃这么快重振旗鼓，夜里视线不清，渡护城河也没受多少伤亡。
改装过的投车将火球投至城楼，顿时火光冲天。
我看着天边漏斗状的云越来越近，将韩肃一推，顺势将手中的粉末抹在了他的后背上。
“将军小心！”
他看到险些射中他的流箭擦破了我的手臂，“站远点。”
我挤出些眼泪，“是。”
从他身侧退到后方，我捡起一支地上的散箭，瞄准一个矮兵，趁其不备，从背后用力将箭头刺入他的脖颈。
我扒下他的盔甲，套在了自己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