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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芫是她二叔徐承祖的嫡次女,她上头还有个姐姐叫徐荞,只比徐蔚年长三个月,性情爽朗大方,与徐芫全然不像是一个娘肚子里生出来的嫡亲姐妹。因大赵氏自生了徐蔚就一直体弱多病,定国公府中馈自然由二房的柳氏接了过去。这一大家子吃穿住行全由柳氏打理,她又是个极好强争胜的性子,万事要自己过手,便对这个长女不甚上心。于是徐荞多半时间竟然是在长房里混大的,与大赵氏十分亲近。后头大赵氏病逝,徐蔚被接入宫中,徐荞心里对长房的情份也没浅淡。加上她性子直,一向看不惯自家祖母对长房的“与众不同”,所以与定国公夫人谢氏亲近不来。倒是小了她一岁的徐芫,因容貌像极了谢氏年少的时候,又嘴甜会撒娇,便成了谢氏的心头肉,自小就接在上房里亲手养大,连徐芫的亲娘柳氏多说她一句都不许。
于是徐芫便生生被定国公夫人给养成了内宅一霸,除了她亲姐姐徐荞不买她的账,各房里的姑娘甚至少爷们都畏她如虎,不敢捋了她的虎须。
今天即便不是徐蔚,照着徐芫这样拔扈又不识轻重的莽脾气,早晚都要惹出大祸事儿来。
徐承芳身子僵着,心里如一团火烧,却是迈不出步子去。
看着他赤红的双眼和微微发颤的唇角,徐蔚叹了口气,轻轻推了推身边同样一脸不甘的赵氏:“天晚了,母亲先让父亲回去歇一歇。现在不是闹开的时候,只是请父亲和母亲这边各遣一人分头去与祖父祖母说一声,就说我醒了,身边不能没有伺候的,叫祖母把我那两个得用的丫鬟送回来。”
赵氏微不可见地蹙了蹙眉头,她虽然心里恨的要命,却也知道徐蔚这话并没错。若是一时意气地将事闹开闹大,定国公府里头并不像旁家那样严丝合缝,有谢氏那样的主母在,少不得多少漏洞。一旦叫开了,隔夜就能传到京城各家去。徐家出了这么个孙小姐,以后徐家的姑娘们还有哪家肯要?定国公这支的姑娘们也有好几个到了要相看议亲的年纪,旁支家的姑娘们更多。
“把玉瓶儿护住了,咱们再去打那小耗子,”徐蔚冲着赵氏眨了眨眼,“悄悄儿打,打疼了她。”
赵氏的眉眼舒展开,叮嘱了徐蔚几句,便拉着徐承芳回主屋去了。
徐蔚松了口气,半靠在床上,盯着床帐顶子发了半天的呆。
之前一桩连着一桩,她打点着精神应对着赵氏,小心地套问府里现如今的情况,一点一滴与自己的记忆进行拼凑补完,精神绷的紧紧的,倒还没空多想细想。一安静下来,被浓重的夜色包围着,徐蔚就被巨大的忧惧和孤寂感重重包裹了起来。那些她以为是梦境的经历清晰的一幕幕在她脑海眼前闪动着。
这根本不是什么见鬼的梦境,而是活生生亲身经历过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