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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还不爱听了。”小茴跳起来打他一下,哼了声,走前头。
楚航挨了打不还手,快走几步追上,吸管咬自个嘴里了。
两人推推搡搡到门口,今儿值岗班长殷勤打招呼:“小茴,航航,上学哈?来,哥这儿有巧克力,揣兜里吃吧。”
小茴扯扯楚航胳膊,男孩低下头,听她凑过来嘻嘻笑:“瞧,马屁精又来了。”
半大不小的男孩见怪不怪,问:“你想吃么?”
“谁稀罕。”
这时候,后面走上来一人,擦着肩过去的,都一个院儿里的孩子,班长却没招呼那人。
楚航指指人:“我不吃,你给别人吧。”
班长讪讪笑,手往那边伸一点,那人当没看见,一步迈过去了。
小茴这才认出来,那是臭温林。
他换新羽绒服了。
白色的,长到脚踝,让他看起来和白雪融在了一起,唯独头发是墨黑发亮的,这大院里的小子都剃短寸,干净利落,只他一个不同。
北方南方的男孩的不同在这儿又显出来,他总是比任何人看着更白白净净,斯斯文文,五官没有锐角,脸上即使没有表情也不显得难看,相反,他总是很好看的,偏女生的秀气,宛如江南水乡的回廊上,撑着五彩纸扇,穿紧身旗袍,捆红头绳麻花辫的窄脸姑娘。
常小茴没去过南方,都看电视里瞎想的。
没有麻花辫,也没紧身旗袍,白羽绒服领口露出一小节脖颈,小茴站在后头,看见他后颈的发际线是新剃的,有一小段微微冒青,头顶的头发略长,往下分开,搭在两边,是个大院里的男孩想都甭想的小分头。
小茴仰头瞧瞧楚航,他也刚剃的头,发莊泛青,呼啦啦刺手,说实话,他驾驭不了臭温林的发型。
小茴又抬手摸摸自己的头,估摸着那人洗头比她都费水。
她就这么默默地看着抽了条的大男孩越走越远,直到楚航哇凉哇凉的爪子往她脸上一贴,她一个激灵,跳起来追着他打,两人打打闹闹出了院子。
这年春节,小茴妈给家里俩孩子置办新衣服,都习惯了,早歇了给闺女打扮的心思,挑深色的,耐脏。奇怪的是,常小茴头一次赖在她娘软乎乎的肚皮上,小声说想要一件白色的羽绒服。
常夫人哭笑不得,他们家闺女,九年如一日穿着土不拉几的校服,上一天学跟在猪圈里滚一遭似的满身泥,从前也没这要求。
可这要求不太好满足,白色不耐脏!
皮猴子哼哼唧唧蹭着妈妈的肚皮,最后,常夫人还是给置办了,羽绒服真是想都不要想,常小茴早晨出门是白色的晚上回家不管是黑是灰常夫人都不惊讶,上商场里买的白色毛衣,腰上俩小兜兜,兜兜上缝着两粒圆圆的红草莓,很好看。
常夫人盘算着,毛衣穿里头,好歹能干净点。
小丫头很满意,抱着妈妈啃一口,大年初一,穿着新衣裳在爷爷跟前转圈圈,非让大伙都说她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