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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娘,李副尉一表人才,你就不心动?”
“就是,如果是我呀,必定以救命之恩为名以身相许!”
“你一个外地的小娘子,孤苦无依,能嫁给李副尉这样的好郎君的话,不就身心安定下来了?”
……
娘子们都是好人,我红了脸,反驳不过,装作生气不语。
心中却是怅然。
说不心动,是假的。
闺中十四年,庵中三年,从未得见父兄弟之外的郎君。
突逢大难,负隅走来,见识多了男子险恶的面貌,唯有李书笠实在不同。
他虽是小小武官,却面貌清秀,谈吐得体,有文人的风貌,想是家中有底子,读过书。
遑论他还救了我。
可是,我这克父克母克夫的命格,注定此生孤苦伶仃了。
我又何必少女怀春,起那心思?
于是,当李书笠来绣坊接安箐,邀我明日去城郊的普陀寺时。
“听箐箐说,苏娘子想为亡父亡母供一盏香油。城外匪多,恰逢明日我休沐,不如让我护送你去?”
市井里男女大防不比官宦人家,娘子和郎君们自身相看接触比比皆是。
绣娘们嘻嘻哈哈,劝说我去,答应帮我做活。
我却拒绝了。
安菁还在劝。
“阿姊,表哥说的没错,上回你遭匪被表哥救下那晚,他可是失魂落魄了一天呢!”
我愣了愣。
李书笠轻咳一声,面上浮起薄红,仍落落大方,幽深的眸底浮动着期待。
我低下头,仍以赶工的理由推了。
不知他眼里是否会被失望填满,安箐只道让我决定去普陀寺的那天再告诉她,便走了。
绣娘们恨铁不成钢。
“婉娘,你是怎么想的?莫不是嫌李副尉官职太小,看不上?”
我连连摇头。
“听阿姊一句劝,你长得这么美,哪怕再能干也要为婚姻大事考虑,现在天下不平,一个貌美的孤女,不为自己找个能遮风挡雨的好郎君,将来容易被人盯上!”
“可不是?你毕竟才十七岁,无人依靠,现在又绣工远播,难保……”
“我前几日就看见,张同知家的奴仆向坊主打听你,同知家出名的污糟!”
……
我强颜欢笑地谢过她们。
到了晚上,就睡不着了。
想起李书笠期待的目光,心中又喜又忧。
喜在郎君有意,忧在不可恩将仇报。
辗转反侧,只能决心不予回应。
再与他相逢,二人都似无事发生,从容交谈。
没多久,绣娘们的担忧一语成谶。
张同知的三郎使了媒婆,抬了聘礼在衡州城大摇大摆绕了一圈,直入绣坊。
坊主王大娘子受宠若惊,忙奉若上宾。
同知是她得罪不起的官。
她应和着媒婆,将我夸得天上有地下无,对我一脸讨好。
“婉娘,你那时来,我就知道你非池中物,同知家的三郎愿意给你这么大的体面,定是爱极了你,将来我这绣坊,还要靠着你提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