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斜晲着林氏，冷哼一声，“你倒是会说话，教颜姐儿的时候若有这半点用心，也不至于有今天这档子事。若真如你说的，小惩大诫，以后她再做出什么丑事，你可别求我给你善后！”
林氏闻言，忙道：“娘，媳妇真是全心全意为府里着想的，媳妇教女无方，但绝不是偏袒颜姐儿！娘你要是不信，今天这事媳妇再不说话就是。”
说着，一双杏眼一齐淌下泪来。
老太太打了巴掌也没给她个甜枣，只淡淡看她一眼。
林氏心知这老太太不好糊弄，只能先把自己摘干净了，否则更惹老太太生厌，回头云颜真有了事受罚，倒不好为她求情了。
云绥从地上捡起荷包，翻来覆去查看，摇摇头，“祖母，这荷包，不是我绣的。您仔细看看上面的针法，就知道不是孙女所学的苏绣，而是蜀绣。请祖母明鉴。”
不用云老太太吩咐，已经有赵嬷嬷走上前，看了一会，方道：“老太太，依奴婢看，这似乎是蜀绣，并非苏绣。”
赵嬷嬷祖籍在川蜀，因此一眼就认出来。
老太太问：“五丫头，既然没学过，你怎么知道的那是蜀绣？”
云绥从袖子里拿出个缂丝香囊，“请赵嬷嬷看看上面的花样，这是二姐姐绣了送我的，虽然有些不熟练，但是二姐姐一番心意，看着又特别，我便常常带在身上。”
赵嬷嬷：“是蜀绣不错。”
云颜又慌乱又着急，“你胡说！我什么时候给你绣过香囊？这分明是你自己绣的，诬陷于我！祖母，我真的不会这个，我平日里都只跟着薛师傅学苏绣的。”
云绥面不改色：“听闻姐姐每到四时至日就会给各位长辈送时令衣裳鞋袜，且绣工高超，技压众人，只要看一下衣裳上跟这荷包香囊上的刺绣针法是否一致，自然真相大白。”
老太太一拍漆案，“查！给我查！”
赵嬷嬷照老太太吩咐，拿了云颜送来的衣裳，叫几个绣工好的媳妇子来相看，确认好后，道：“老太太，针法的确一致。而且像二小姐这样的绣工，府里再找不出第二个了。蜀绣比苏绣更难上一层，针法技艺多，所以府里的姐儿，媳妇子都是学的苏绣，像这等针脚细密的蜀绣，怕只有二小姐这等天分的才能绣成。”
老太太目光沉沉看着云颜：“孽障，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我......”
云颜指甲深陷进掌心，她自然不能辩驳说这些衣裳不是她所绣，否则更添一桩欺瞒长辈的罪过，还会牵连出欺侮姐妹的事。
不由恨自己平时只想着借花献佛讨好长辈，又能折磨云绥，不想却是为今日埋下祸根。
大太太看这个云绥深藏不露，竟然这么伶牙俐齿，见形势不好，立时跟身边的松雪递了个眼色。
松雪消无声息退出去，不一会就有人来传话：“老夫人，蘅芜院的松枝松果求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