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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她会回来看你的。”冰涟都不知她怎会说出这样安慰人的话。转瞬,神色却更为凋凄,仿佛马上就要枯萎成灰泥,“辛夷妹妹,谢谢你,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辛夷便起身道:“那冰涟姐姐保重,如果以后还能再见,辛夷要和你做很好很好的朋友!”她告辞了,回到飞穹身边。
冰涟几乎傻了,手中颤抖的白灯在水面抖出一圈圈涟漪。她只觉得,自己方才经受了一番洗礼,那样宽容,让她在这个漆黑的世界里终于能找到一丝光亮……
飞穹带着辛夷远离此处,穿过挂着彩灯的街道。
“辛夷方才为何如此?”飞穹问起。
辛夷娇笑倩然:“那位冰涟姐姐,先不管心地怎样,既然今天没有伤人,辛夷就愿意和她谈心。当然如果她出手伤了无辜的巫县人,辛夷也绝不会手软。”
果然,辛夷不是缺乏防范意识,而是有容乃大。飞穹看着她的笑,自己的唇角也不着意抬出弧度。
江边的冰涟,依依不舍的松开手中的白灯,遥望着它漂远,和其它的所有浮灯一样,载着千言万语。
人生就如同这一盏盏微弱的浮灯,找不到回家的路,只能在漆黑的长河上孤苦的漂零。但是,如果心中怀有信仰,如果情系家人眷属,那么不论再怎么迷惘,也不会弄丢自己。
可对冰涟而言,或许弄丢自己反而是种解脱。
远望浮灯,冰涟喃喃:“陈渡曾说,灯即是等,等灯等灯……清波上的光亮,却终要熄灭在夜风里……可笑啊,注定不回的人,又岂是花灯能带回的!情到荼蘼时,怨尤爱恨,怎堪出口!”
这时,孱弱的肩膀,被人轻拍了下。
冰涟扭头仰视,入目的是一张森冷妖美的脸。
“负蟾,你怎么来了……?”冰涟带着股怨劲问。
负蟾握住她莲藕般细瘦的胳膊,将她拽起身,“伤还未愈,怎么偷偷溜来这里?”
“不要你管,”冰涟甩开他的胳膊,“你不觉得我一点自由都没有吗?”
负蟾远望一江的浮灯,问:“你给谁放灯?”
“和你没关系。”
负蟾却道:“是陈渡吧。”
“你……!”
冰涟刹那间满脸血色尽失,双眼明明是要落泪了,却出奇的干涩。
负蟾道:“陈渡是你丈夫?”
冰涟再次颤抖,看来负蟾全言中了。
温馨的江畔,因两人的几番对话而尴尬起来,冰涟想逃,又不知该逃去哪里。她没想到,负蟾会说出更令她吃惊的话。
“既然你为丈夫放灯寄情,我也为亡妻添一盏灯吧。”
——亡妻?
冰涟诧异之时,负蟾已然去到摊贩处,买来一盏灯。
——也是白色的。
“亡妻叫云娘,和你一样,喜欢身穿白衣。”
负蟾低下身,将白灯送入江中。江水载它漂远,一缕爱恋,一缕忧思,常伴长随。
冰涟忍不住道:“我……从没听你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