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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在工作的是个熟悉的舂米老手,不过他看起来很悠闲,舂米的节奏很缓慢,不象其他人那样连续不断跑跳着舂了起来,整个人象一只猴子一样在臼上上下蹦。一般“碓”头上还绑块石头加重,舂起来更有力。可是王鳌从来就没有看到过这个叫乌三的人在“碓”头上绑上哪怕一小块石头。王鳌暗暗纳罕,这个大臼应该是作坊的重心,舂米者应该很尽心才对,可是这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很悠闲,难道是老板的什么亲戚不成?乌三总是把上身已经全部脱光了,显然他的工作并不是很吃力,明摆着是一副在作坊中随心所欲的样子,而且他总是用仇视的目光看着王鳌。
王鳌为了避开家乡人,特别赶到了距离家乡比较远的东海边大城市,一路上他可吃了不少苦,因为出来的时候身上什么也没有带,就只带了那一柄斧头,所以一路上要么是乞讨,要么是给人家做短工,要么就是在路上摘个野果子,晚上就在路边找个草堆或者山洞睡下,把那斧头当作枕头,就这样一路千辛万苦地才从家乡赶到了这里。王鳌那次雷劈之后,性情大变,要是以前的性子,这一路上这么辛苦,说不定抢劫也会发生。
一开始刚到青州府的时候,照样是和以前一样,到处寻找吃的,只要先填饱肚子,只要自己能做的,什么也做过,最后好不容易进了这家米店,包吃包住,一个月还有几十个铜板可拿,虽然不是什么好工种,但是刚到青州,有了立足之地,王鳌也暂时安心下来。
王鳌刚进米店,操作的是砻,这是形状和石磨差不多的工具,这个舂出来的只是糙米,很糙很糙的米。是舂米的第一道工序,然后再把这样的米送到大臼上加工。也有客人就直接用这样的糙米,因为这样的糙米虽然粗糙,但是因为是砻舂,得到的量比较多,所以从节俭的角度来看,还是用不少人喜欢吃这样的糙米的。
糙米加工成比较精细的米,那是在另一个工作间里,那里是王鳌这样的徒工不能去的,他现在只能干这样的加工糙米的工作。那个精细的作坊的用具是小碓。小碓舂出来的米已经是比较精细了,不过加工量小。那是为了不同客人的需要,是过年舂糯米粉,或有的客人一种讲究罢了。对于砻,王鳌已经是比较熟练了,不过还是个孩子,要不是从小就上山砍柴,这样的力气活,他也是干不了的。
他一面舂着,一面腾出手来擦着额头上如雨的汗水,还不时看着外面的日色,看看有没有到了下班的时候。
日子一天天过去,王鳌的技术也越来越熟练,他的工资也由原来的一个月几十个铜板到几百个铜板。一天高主管看到他赞许道:“小伙子,不错的,你很刻苦,技术也越来越好了。再过一会,我可以让你去加工精米了。”旁边的人对王鳌投来羡慕的目光,因为加工精米不但工资高,而且没有加工糙米这么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