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荐指数:10分
就这样俩人推杯换盏了几遭后施兰略有些醉了,她捋了捋两边垂散的刘海,眼神里透露出些许不得志的恨意,遂烦气道:“我在这个芝麻官位上一呆就是十年,领这点俸禄也只是勉强度日。这外人看着不知道咱这典狱司是何等风光,其实说穿了不过就是个牢头。”
柳茂花点头:“唉,谁说不是啊。不过话又说回来,我等比上不足可比下也有余啊,你看这外面风雪交加的,你我好歹还有这几个炭火盆子取暖。你再看看下面地牢里关着的那些男犯们,只得一床薄被过冬。这晚上冻得要死,白天还不能耽误安排下去的活计,想想他们才活得不像个人哩!”
施兰边饮边不屑地摆了摆手:“他们这般下脚料焉能与你我相提并论,犯了错就得挨罚,这本就是无可厚非之事。下了这地牢就如同去了地狱,谁还管他们的死活。”
柳茂花闻言端着酒未喝,顺着酒碗边偷偷瞄了施兰一眼,而后用试探的语气轻声道:“话虽如此,只是里面还有被家人犯错牵连进来的人,他们本无.....”话还未讲完便被施兰打断:“妹妹今日怎么这般菩萨心肠起来,行了,咱们别再提这些臭鱼烂虾了,不然这酒都不好喝了。”
柳茂花忙起身赔笑:“是是是,来,咱们接着喝!”
此时屋内炭火烧得正旺,盆中的火炭被烧得“噼里啪啦”作响。外头风雪更盛,北风呼啸,似是一头饿了许久的豺狼正哀怨地嚎啕着。
地牢里阴暗潮湿,格外寒冷。五号牢房的草垛子上躺着一个奄奄一息的孩童,只见他面容憔悴,有气无力。旁边照顾他的是一位身材佝偻的老者:“小泽儿,我问孙狱吏讨了一碗热汤,我扶你起来喝点。”语毕老者一手颤颤巍巍地端着面汤一手准备去扶那孩子起身。
隔壁狱房的一人见状便劝道:“别费事了齐老头,这孩子左不过就是这一两个时辰的事了。”
齐定海无奈摇了摇头道:“唉,我等的命便还不如外头的一条狗,前几日施大人的狗病了都有医师来给那畜生瞧病,如今这可是鲜活一条性命,竟无人问津.......”
其他犯众闻言也皆是低头哀叹,有的不时还偷抹几把眼泪。
“算了齐老头,进了这地牢我等也只好认命了。”
“是啊、是啊,咱们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可齐定海依旧不甘道:“可不论怎样,我等也好歹还是这红南国的子民,他们岂能这般对待咱们!”
“行了齐老头,你就别多管闲事了。这地牢里死个人是再平常不过的了,大家也别再议论了,一会儿被狱吏听见少不得又要挨鞭子,都快快休息吧。”这人说完其他犯众皆四散睡去。
齐定海见大家都没了救人的心思,自己也不好再说什么了。他只得为那孩子擦擦脸上的冷汗,时不时往孩子嘴里灌点汤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