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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中府邸处,从上到下都弥漫一股紧张的气息,我知道前线战事不容乐观,朝堂肯定不会安生。近些日子很少见到两位兄长,母亲连在家中都让我少出房门,可我还是会在这样静谧的夜晚出来看星空,可惜今天墨色泼洒般的天无一点光亮,黑暗的沉闷。
即使如此我也仍在凉亭吹着晚风,可是刚坐下不久眼前的情景让我心惊不已。
只见二哥从小亭附近的旁门晃晃悠悠的进来,捂着左胳膊努力的快速前行,每走一步都留下几抹血迹,我脑子一热就冲过去想扶他,大概是太过唐突,二哥猛然回头“谁?”谨慎的一问。我愣了一下赶紧回复道“是我,樱洛。”他皱着眉头躲开了我伸向他的手。
“赶快回屋,今天我就当没看见你。”他头也不回的向前走,此刻我才发现周围除了我和他竟再无他人。
“可是兄长的伤…”我说到一半就意识到这些关心毫无用处,我根本帮不到他。
“小妹,知道的越少越好,记住你今晚回屋临了帖就睡下了,从没来过凉亭。”他的唇色渐白,额头上汗不断顺着脸颊流下,我呆呆的看着,突然觉得他憔悴了,他亦淡然的看我一眼转身又走了。我站在原地,他弯曲的背影让我明白,儿时的光景此生不能再回了,这是官家儿女都要承受的。
一夜无眠,次日天亮时丫头叫我起床时,我才闭上眼睛假装要醒。“小姐,老爷让你今早也去前厅吃饭。”
我揉着眼睛让她为我换上昨日才拿来的新衣,同时心里忐忑的砰砰直跳,故作镇定的问她“那两位兄长也要去吧。”
“恩,今一早还被叫去书房了。”她自从十四岁那年就跟我,服侍我多年手脚也麻利,不多时就穿戴完了。
走去前厅时我特意绕路到了昨夜的凉亭,不出意料碎石路还像平日一般,那些痕迹清理得不见丝毫,可我心里的痕迹恐怕无人能来抹去了。
进了前厅除去父亲其他人都到齐了,我一一问安之后坐下,二哥全然没有受伤的样子,见我时还是那副张扬的笑。我也回了个笑,尽量显得自然。
正寒暄,父亲迈着依旧稳健的步子走来,所有人起身问安。我不敢看他的眼睛,匆匆扫一眼就过去了,紧张着怕昨夜的事被发现。
“都坐下吧,不必拘谨。”父亲的声音有些疲惫,但仍然坐直身子,一副不服老的模样。等到他动筷之后,我们也陆续开始,可明明六个人前厅却静的心慌。我一溜神勺子“叮!”的一下敲到碗沿上,在这安静的环境下格外清脆。
“昨夜没睡好吗?”父亲看了我一眼“多吃点,不是有你爱吃的凤梨酥嘛。”说完让旁边的丫鬟给我夹了几块。
我愣了一下,然后努力的展示出一个乖巧的笑,偷偷的瞄了一眼二哥,见他神色如常才放心下来“近日听闻战况不佳,多有顾虑,的确没睡好。”说完我便尝了口凤梨酥,却觉得不像以前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