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茵茵半躺在自家木板车上被拉回来的时候仍然在抽搐喊叫，一边是她妈方小琴，心疼不已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有老人眯缝着眼问道，“茵茵娘啊，茵茵这是咋了？”
方小琴只含糊着，“木啥事，回家歇歇。”
“我看不是吧，”有和他家不对付的老爷子在板凳腿上磕了磕旱烟斗，“瞧这症状，倒像是羊癫疯啊！”
周围的老人骇了一跳，羊癫疯，那病可是得罪了神仙才会得的啊！说是还会传染哩！
方小琴眼神慌乱了一下，又撑着气场回，“大宝叔，这话可不敢乱说！俺家茵茵可没羊癫疯！”
话虽这么说，但到底还是催着前面赶车的男人快些。
柳茵茵家在村子的最东头，这么一路送过去，几乎横穿了整个村子。一传十十传百，大家都知道村东头柳家大闺女得了羊癫疯。
柳茵茵家是个篱笆小院，用几块木板粗糙地拼了个门，上了个大黑锁。过年的春联经过风吹日晒红色都掉尽了，成为一种半粉不白的颜色。
方小琴骂骂咧咧地从身上摸出钥匙开了门，“那些个生儿子没屁.眼的绝户头，敢这么咒我闺女！你全家羊癫疯！”
柳家小院面积不大，墙边堆着锄头之类的农具，院子一角堆着枯树枝柴火，土砌的灶台上一口大铁锅，另一个角落是农村常见的旱厕，几只鸡在院子里溜达捉虫。
柳茵茵虽然还疼，但总算能控制住自己的抽搐，才一进门就钻进了方小琴的怀里，哭得梨花带雨的，“妈，你不知道杜初夏她多过分，不但拒绝了方杰，还当众羞辱我！”
“乖闺女，不哭了不哭了，”方小琴疼这个闺女疼得跟什么似的，急忙哄着，“妈知道你受委屈了，只不过杜初夏突然跟咱们关系恶化，人也变聪明了，哪有这么突然的事？我看，一定是有人从中挑唆！”
说到最后，她眼神也带了几分恨意。
“是宋兰！一定是宋兰！”柳茵茵气得捶身上的炕，“等着吧，我一定要让她好看！”
母女两人谋划了一晚上，又一条毒计成形了。
第二日晌午，柳茵茵和方小琴正在屋子里积着陈年油污的黑桌子上吃饭，柳茵茵的大舅方大柱从隔壁村里赶了过来。
还没进门，就兴奋地低声说，“小琴，你和哥说的那个男娃娃是谁？这可是笔好买卖！”
这种八岁大的小男孩最好出手，多得是生不出儿子的要！这一个他能净赚五六千！要知道，那时一台彩电才不到两千块！
他穿着件咔叽步外套，瘦巴巴的，胡子拉碴，不修边幅。
柳茵茵看不上他这副模样，本能地皱了皱眉，但想着还要用到他，又硬生生地忍住了。
“大舅，那男娃娃是我们班上一个同学的弟弟，只要事成，咱们七三分，你七我三。”柳茵茵早已盘算好，和方大柱一拍即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