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呀？”沈轻轻一下泄了气，又坐了下来，懒得理他了。
“轻轻别气，晚上的光景比起白天，不知道要好玩多少。”姜轸语带笑意，却有几分探究并不掩藏。
“真的？”
“我们乘兴而去，自然要尽兴而归。”
沈轻轻这才放心下来，眼睛撇到桌上的茶盏，存了讨他好的心，拿起茶壶给他斟茶，边道：“都听殿下的。”
姜轸一手端起青瓷茶杯，却并不往嘴边送，只是转动着把玩，仍对她说：“就这么想出门？”
他如何明白她的烦闷呀。
沈轻轻小声道：“你自己不也天天往外跑。”
“沈轻轻啊沈轻轻。”姜轸似仍专注于手上的瓷杯，嘴里只念着她的名字。
“殿下？”
“重来了一次，性子就野了不少呢。”说着这话，他才抬眸看向她，带着意味深长的笑意。
沈轻轻自然知道他在讽她，但想到晚上还全靠他才能出门，就不管不顾生生咽下这口气，只蔫蔫地撇他一眼。
此时一袭粉衣的柳依由一侧走来，在两人面前作礼道：“殿下，王妃，午膳备好了。”
沈轻轻见姜轸负手站起，忙跟着站起说：“殿下，你要和我一块儿吃吗？我没让人备你的……”
殿下瞥她一眼，止住她的话头：“我饭量不大。”
“可我饭量不小啊。”沈轻轻跟在他身后说了句，就瞥见柳依捂着嘴低下头去笑。
齐王殿下，朝内事务繁忙，玩乐事务也繁忙，不时回了府上也不愿来王妃这。
碧玉都和沈轻轻说了，她自然从不考虑他了。
此间饭桌上摆的都是沈轻轻平日爱吃的菜，等婢女退到一侧，她的筷子便直指炉焙鸡，差一点就要够到的时候就听得柳依压低声音道：“王妃！”
她一顿，筷子一拐到另一个盘子里，夹了一筷子放在姜轸的碗中，说：“殿下，您尝尝这青椒牛肉丝。这些菜都是我亲自……亲自选的。”
难伺候的齐王殿下这才肯开饭，还说：“从前你却和我说，这是‘秦桑低绿枝’。”
秦桑低绿枝……她被自己的矫造怔住了一下，回过神来笑：“还是‘青椒牛肉丝’听起来有胃口。”
王府里的厨子，做菜烧饭的厨艺不甚和沈轻轻胃口，但炉焙鸡等几道荤菜却让她垂涎不止，每日轮换着吃。色泽诱人，味入内里，肉质鲜嫩的炉焙鸡还没让她吃上几筷子，柳依又凑到她耳边低声道：“王妃，您不能吃啦。”
沈轻轻也转过头低声和柳依说：“殿下在这，我连饭都不能吃饱啦？”
“柳依，你们王妃说不听，就随她去好了。”姜轸到此才算说了句人话。
柳依忙称是，复退了下去。
这么一折腾，沈轻轻也不好意思再吃了。平日她都是吃一碗，现在才吃了半碗，放下筷子时总归有些不舍得，只眼巴巴地看着慢条斯理吃饭的齐王殿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