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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策道:“不。是欠。阿爹是下卿,在世时给过你们中的一些人私田,还曾给过禄、奴隶和俘获之物,你们尊他为主,但他却没有分封诸位的封国,到阿爹过世,自己的封田和禄食也没有了,更不要说你们,就算有些身边的人走了,弃我们而去,我们一家都能理解,但你们这些将士竟还能礼遇我们一家,非是奴隶属于主人,而是出于君臣之义呀。也正是这样的君臣大义,驱使我心怀歉意。虽有人赞颂我母子,说父死不改其信,然实情孰然?”他变得激动亢奋,面颊上浮现出片片潮红,又道:“今日召集诸叔伯,就是欲为尔等讨公平,得田禄。尔等为苍榆战贼,功高无赏,在苍榆几无安身之所,是父亲负你们,是父亲英年早逝没有能够完成,父亲没有完成的事情,只有我接着来完成,眼下我成年了,再不去做,就是我的过错。”
几个卒长和武士你看我,我看你,似被真情所染,不由得现出泪花。
林策又说:“我令武叔招你们前来,原是想邀请你们携亲族老幼入城居住,趁我们林氏主家迁往凤鸣城,城池多空,占地而居,图谋将来,不打算打仗,但就在诸位聚集的时候,我临时改了主意,为了有点起兵的资本,能够与人讲条件,我决定先打一仗。请诸位叔伯回答我,尔等仓促而来,能战否?”
利咸率先喝道:“能战!”
其余几人陆陆续续回答:“能战。”
紧接着,他们个个翻身行下军礼,郑重抱拳,几乎异口同声道:“招之能战。请主公布战。”
林策担心道:“械少。能战?”
王武道:“气足。能战。先主公不在,吾等憋死了。能战。可战。”
他站起来,上前几步,抓起并在一处的长矛,扬起手,举过头顶,大声吼道:“请主公你来看。”
他咆哮:“矛已擦亮。”
远近篝火,人声顿灭,像是没有反应过来,又像是在屏息听他的喊声。
他回身,奋力大喊:“矛已擦亮。”
篝火边的人陆陆续续全站起来了。
他们多数没了甲,也许以前就没有甲,穿着各式各样,缺甲少弓,只有人手一支的矛,但竟然全站了起来。
王虎再次扬矛大吼:“矛已擦亮。”
众人雷动:“矛已擦亮。”
王虎又喊。
众人疯狂般跟从喊,像雷声反复滚动。
这就是气足?
这就完成了动员?
林策也感到一腔热血在沸腾,他左手举弓,右手举起手中短剑,大吼:“剑已擦亮。今遂诸将士心愿。”
他带了一些羊来,让人宰杀了,分去各个篝火边,自己则坐到王武身边,用树枝在地上跟几位卒长们比划起来,边画边说:“服远的乌氏有一支商队,今天正在装车,按照商贾的习惯,他们喜欢在下半夜,天快亮的时候动身出城,避免有心人盯住他们的行踪。你看,这就是我们苍榆通往服远的道路,他们走到这里,这儿有个绕不开的要道,你们就道这里埋伏,这个谷峪,我们要连夜移动到这儿,等他们经过时伏击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