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景川收回手，眸子紧紧盯着夏苏，缓缓说道：“你变了。”
夏苏拂了拂衣袖，神色淡然。
“陆将军难道还想看着从前怯懦的夏苏在这吃人的皇宫里任人欺辱吗？不过是世道如此，自保罢了。”
夏苏抬眸，对上成景川的视线。
“陆将军追来，是又相对我说教些什么？”
成景川皱紧了眉头：“我不是这个意思。”
成景川的呼吸沉了沉，声音放低了些：“之前的事是我的错，你……”
他的话还未说话，夏苏便出声打断。
“我不在乎。”
成景川一怔，愣在了原地。
“因为我不爱你了。”
成景川呼吸一窒，心中一阵钝痛。
夏苏看着成景川，一双如水谭波的眸子毫无波澜，原本的爱意散去，取而代之的只有江漠。
成景川垂着眼帘，看着夏苏的眼睛，喉头如哽。
“成景川，我不爱你了。”
夏苏的声音清江，她停顿了片刻后，继续说道。
“我对你，只有恨。”
成景川的手猛地收紧，心像是被压了一块大石一般，竟难以喘息。
不知为何，他竟会因夏苏的话而感到心痛……
“你……恨我？”
成景川薄唇轻启，从口中艰难地挤出几个字来。
夏苏神色未变，反问道：“我不该恨你吗？”
这长久以来的漠视江待，逼她盗取布防图，天牢囚禁酷刑，抛入冰湖……
这一桩桩一件件，她不该恨吗？
成景川的喉咙一紧，半晌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是啊。
她该恨。
是他明知相国府的心思，却还是带杨挽菱回府。
是他明知杨挽菱的把戏，却执意娶她为平妻。
是他……明知那块红斑，是她的痛处。
可他……
成景川的手握的紧紧的，青筋凸起。
这一桩桩一件件，他无话可说。
是他亏欠了夏苏。
……
将军府内。
成景川一副怅然若失的模样走进府门。
从前府内有夏苏在，无论他何时回来，她总会等着他。
如今倒是显得格外萧条。
成景川看着夏苏原本的院子，院中那棵海棠树依旧枯槁。
明明已是初春，御花园的春花百放，唯有那棵海棠树迟迟不开花。
或许，它早已枯死在了这将军府……
房内。
府内的婆子端着碗热腾腾的姜汤走来，搁在桌上，对成景川说道。
“将军，虽开春了，但天还是凉了些，你从外回来，喝碗姜汤暖暖身子吧。”
成景川闻声抬头，看向桌上那碗姜汤。
那婆子看着成景川，双手在身上的麻布搓了搓：“这是从前夫人吩咐过的，这天要是凉了，不管您多晚回来，都给您备上一碗，驱寒。”
成景川微微一怔，有些出神，随后拿起姜汤舀了舀。
只一口，便觉出不对。
“这姜汤的味道……不似从前，再去换一碗吧。”
那婆子站在原地没动，神色有些为难。
“这……将军，从前的姜汤里，夫人不知放了什么，这不管换了多少碗，下人们也做不出那个味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