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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岁那年,甜瓜熟的季节。我看着几个小伙伴在地头玩儿。几家的甜瓜地都在一块儿。中午该做饭的时候,村里白婶儿到地里摘菜。忽然冲着我们几个喊:“扬子,你说我啥?”。
我反应一向很慢,给人的感觉就是一天到晚迷迷糊糊的。他们几个都看着我,我看看白婶又看看他们几个问:“叫我的吗?”
他们几个停下摆弄着的石子,说叫扬子的。
我叫高扬,村里人都叫我扬子。白婶边从地里走过来边喊:“扬子我咋着在地里拉拉了,我家的地我还不能来吗?”
我清楚记得我当时什么也没说,就在看他们几个人在玩石子。我站起来很委屈地叫道:“白婶,我啥都没说,我蹲在这儿就没说过话。”
白婶走到我们跟前,仍旧很气愤的样子,对着稍远点儿几个走棋的大人说:“我听得一清二楚,他说我在地里拉拉个啥。”
几个小伙伴也都低声说没听见扬子吭气啊。但看着凶巴巴的白婶,没有一个人敢说出来。白婶脾气平时没这么爆,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我忽然注意到白婶头上戴了一顶白帽子,是用白布勒在头上。只有死了人才戴的孝帽子。
小孩子总是有啥就说啥,现在想想来,觉得那时真傻。我把白婶正凶我的事丢在了一边,奇怪地问:“白婶,你戴个孝帽子干啥?”我说话声音还挺大。正在玩的大人和孩子都朝我望过来。可能大家都被我的话吓傻了,竟然没有人指责我。
白婶本来已往家走了,听到我这句话,气的跳着脚骂,边骂边向我冲过来,两手朝我张着:“扬子你个小种儿说谁戴孝帽子,看我不撕烂你的嘴,再找你家算帐去。”
我见他来的凶,再迷糊也看出来不对头,撒腿就跑。由于跑的慌,一下子撞在一棵树上,脸和树来了个亲密接触,撞的太实在了,鼻子都撞出血来。
我捂着鼻子大哭,白婶也慌了。拉着我一道去找我妈。她的怒气减少了不少,把事情对我妈讲了讲,只说要吓唬我一下,没想到我猛一跑就撞到树上。拉我回来洗洗,看看还流血不,不行就到小诊所去看看。
见我洗过后没啥大碍,白婶还是表达了她的不满。好好一个人被一个小孩子说戴了孝帽,搁谁都气愤。我爸也在家,当着白婶面把我狂骂一通。并作势举起手要打我,我小声嘟哝:“我没瞎说,她现在还戴着,你看不见吗?”
我爸那一巴掌啪的一下就下来了,结结实实打在我屁股上。白婶没听见我说什么。只是叫我爸不要打我,那不是让她下不来台吗。然后转身走了。
我当时就哇哇大哭,白婶走后,我爸摸摸我的屁股说:“痛了吗扬子?有些话不能说,不管真的假的,别人都没看见,你说人家戴孝帽子,那多不吉利,搁谁都不愿意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