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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今日照常来寻季云裳,却听下人说她进宫了。
便想着在这儿等等,可不想进来后却发现,属于季云裳的衣衫、书画、绢帛都不见了。
只留下空荡荡的房间格外凄凉。
她,当真要走?
韩纪黎现在有些不敢确定。
良久,季云裳看着沉默的韩纪黎开口:“是我忘记说了,今日起你便不用过来了。”
韩纪黎眼神一沉:“公主这话是何意?”
“去往静心庵一事我已同陛下说过,你可放心,等三日后我拜别母后,便会自行离开。”
季云裳说着,语气甚是平静,平静到仿佛这只是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
烛火微微。
韩纪黎的半边脸隐在其中,脸上的神色看不真切:“三年了,你还要胡闹到何时?”
听到这话,季云裳一怔。
她以为这几日他们二人也算是相谈甚欢,以为韩纪黎多少能有些了解她是什么人。
可现在看来,不过是妄想。
“我……”
季云裳刚要说些什么,屋外一阵喧哗。
紧接着,一个太监走了进来,对着她施了个礼:“公主,皇上请您进宫。”
她愣了一下,看了眼韩纪黎后,转身随太监离去。
韩纪黎站在屋子里,眉心紧拧。
宫内永乐殿,灯火明亮。
季云裳刚走到门口,就看到叶清丰背对门口站着,不知在想什么。
“皇兄,你找我何事?”
她问着,迈步走了进去,可就在这时,身后殿门却倏然合起。
季云裳回头看了一眼,又不解的看向叶清丰。
叶清丰没有说话,只是转过身瞧着她。
许久,才开口:“你当真想好,要去静心庵?”
季云裳不明白为何他特地叫她进宫,只是问一个已经问过的话。
但还是说:“是。”
“不后悔?”
“不后悔。”
她回答的很果断,且坚定。
叶清丰沉默了片刻,走上前将一个被掌心捂的温热的白瓷瓶放到了她手中。
“既如此,你离开前,就替皇兄做件事吧。”
季云裳诧异的看着手里的瓷瓶,还没来得及问,拿着白瓷瓶的手猛然被握紧。
她下意识的抬头看向叶清丰,却听他说:“你死后,朕要以此为由收回锦衣卫掌权。”
那瓶子很轻,轻到一只手便可以轻松拿住。
那瓶子又很重,重到承载了她的一条性命,还有这二十余年的亲情。
最是无情帝王家!
在这一刻,季云裳才算是真正体会到。
她怔怔看着眼前的瓷瓶,目光落到叶清丰身上,再看不到曾经的疼爱与宠溺,只有身为皇帝的狠厉!
“皇兄……”她唤着,语气中带着丝丝的祈望。
可叶清丰的话却打碎了一切:“别让皇兄失望。”
随后,他慢慢抽回了手,背过了身。
温度远离,季云裳冷意席卷,直入骨髓。
她凝视着叶清丰的背影,再无话可问。
而后转身一步一步走出大殿,步履僵硬,满身失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