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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继母手下小心讨生活,一腔孺慕之情尽数给了父亲,总想着事事都做到最好,这样父亲便能多看她两眼,到头来不过是一场空。
父女情,姐妹情,男女之情,无一例外全都背叛了她!
可笑她季云惜一生好强,竟活成了一个笑话!身后就连被人提起都要啐上一口。
“囡囡,你别哭,谁欺负你了,告诉爹!”
苏澈看着哭成泪人的女儿心如刀割,忙不迭从怀里掏出各色好玩意儿,献宝似的摆到女儿床前。
“这是漠北的泥人,南蛮的骨笛,还有京中最流行的胭脂水粉,钗环头面,爹是粗人,不会挑,你瞧瞧可还喜欢?”
驰骋沙场,一把长刀砍过无数蛮人的苏将军小心翼翼看着女儿。
对上那双慈父的眼睛,季云惜心里又酸又涩,她从未被人如此关爱过,最终忍不住扑进父亲怀里,失声痛哭。
终归老天待她不薄,知她前世凄苦,如今让她附身在苏秀云身上,重活一世,又给她这般好的家人。
从此后世上再无侯府嫡女季云惜,有的只是苏秀云。
此后余生她愿以苏秀云的身份活在世上,替她好好尽孝。
“乖囡囡不哭,你都快把爹的心哭碎了。”
满是厚茧的手持着帕子,小心翼翼为女儿拭泪,生怕弄疼了她。
苏秀云抽噎着止住哭声:“女儿没事,只是太想爹了。”
“既然想爹,那就爹就多陪陪你,年后再走。”
苏秀云勉强一笑,大悲大喜之下,胸口一阵闷痛,眼前一黑便没了意识。
“云儿,云儿!来人,快去找太医!”
苏将军吓得魂飞魄散,慌忙命人骑上快马去宫里。
苏秀云是娘胎里带的不足之症,会吃饭时便开始吃药,调养多年,非但不见好,反倒病势越发沉重。
若论身份,她是镇国将军府唯一的掌上明珠,父亲位高权重,上头有三个战功赫赫的哥哥,本该一家有女百家求。
可偏偏身子不争气,是个风一吹就倒的纸美人,如今年过二八还待字闺中。
高门娶亲不是儿戏,没人想娶回家个短命鬼,横添困扰。
镇国将军也早就放下话,他家女儿不嫁人,只招赘。是以从未让女儿参加过京中贵女们的聚会。
季云惜在京中算是交友广的,也不曾见过这位苏府小姐的面。
世事弄人,不曾想有朝一日她竟会附身到这个病秧子身上。
苏秀云在众人视线中挑起一条眼缝儿,老太医正在给她把脉。
祖母守在床前,像是哭过,父亲站在外间,隐隐能听见他吩咐手下去找百年难得一遇的雪莲为她续命。
老太医抚着胡须摇头,示意他们去外间说。
见人都走了,苏秀云缓缓睁开眼睛,抚上右手脉搏。
众人只知她是季家嫡女,却不知她曾同当代鬼医学过五年,鬼医赞她青出于蓝。
只碍于身份,她从未在人前显露过自己会医术这一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