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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不是说他会为大家相处一个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而是只要他去到不安分的那个人家,大家自然就会心平气和下来。
吵架的不在吵架,变得如胶似漆,争夺的不在争夺,互相开始以礼相让,就连婚丧嫁娶,正式的仪式类也都要请他来到,似乎无论村子里的活人死人都归他掌控。
至于原因,没人说得清,仿佛村子里的人生来就是要信服他,大家都敬重地称呼他为“村头儿”。
大家见“村头儿”到了便都自动地退后站去,“村头儿”走到尸体旁端详了一阵,眼珠子盯了尸体的脑袋一会儿,又将目光移到了她肚子上半晌。
他突然张大了嘴,一副震惊的表情,兀自嘟囔了一句什么,就转身朝着后面的人群喊了声:“这孩子要出来!”
正说着,就站起身将李医生推到了尸体边,半焦急半忧虑地说到:“你去把孩子刨出来吧……”
李医生呆立在了原地,迟迟地没有挪动脚步,见他没动,“村头儿”又推了他一把,催促道:“快动手啊!晚了这孩子就彻底没气了!”
李医生恍恍惚惚地蹲下了身子,从随身带着的医药箱中摸出了一把闪闪发亮的刀,一脸的迷茫。
他的手猛烈地颤抖着,刀尖挨到了尸体尖尖的肚子上又陡然缩了回来,仿佛被电击了一般,身子猛地一歪,栽到了“村头儿”的脚下。
“村头儿”见他踟蹰不前的模样,长叹了一口气,一只手扶住了李医生的后背,定定地看着他的后脑勺,轻言了一句:“能救这个孩子的人,只有你了。”
李医生一个激灵,好像突然被灌输了什么奇怪的力量,还不等村民们反应过来,尸体的肚子已经被划出了一条长长的口子,一个血淋淋的肉球隐约可见,李医生一探手就将肉球取了出来。
村民们一时都愣了神,有的人木然地站了一阵就开始吐了起来,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及至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捂住了身旁小男孩的双眼,还有两个村妇竟两腿一软,晕了过去。
大家都不敢望向李医生手中的肉球,李医生自己也不知所措,双手捧着它满眼无助地望向“村头儿”。
这是一个已经长成了的孩子,只是他身体无比瘦小,像一只刚出生的幼犬,紧闭着双眼,等待着母亲舔舐自己光秃秃的娇嫩的小身躯。
“村头儿”紧皱着眉伸手接过了婴儿,重重地拍了它的后背一下,婴儿竟开始嘤嘤地哭了起来,他这才好像放下了心,对着人群喊道:“去拿棉被来,谁家女人去打盆热水给孩子洗洗干净。”
人群开始骚动,村民们这才七嘴八舌地散了开去,为这着这个死人刚刚“生出”的孩子忙活起来。几个黑壮的大汉不知从哪里扯来了一块白布,又搬来了一个木板,将豁了膛的尸首盖起来抬到了村口的殡仪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