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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是娘娘懂得利用机会。”湮若冷哼,“奴婢倒是替云妃可惜,任她千算万算,以为牢牢控在手里的棋子,却反噬其主,冷宫下场,倒是比奴婢可怜得多。”
“姑姑替自己可惜可不更好,那些无谓旁人怎劳姑姑费心?”
暗处人影一闪,火光明灭中,湮若慢慢敛了神色,苏静莹轻声问:“姑姑还缺什么东西,静莹叫人送来。”
“荷花盏。”
苏静莹应声,走开几步,身后又传来湮若微弱的声音:“鸳鸯锦。”
每年覃湳忌日,她都会点一盏荷花盏,任它顺水而下。那盏荷灯载满她的思念,她的心愿。
任时空过千年,她对他思念没有变。
牢里潮湿,点燃的荷花盏火苗微弱,却依旧有单薄的雾气散出。红艳锦缎上拉着的五彩绣线依然完整,她的手抚过逐渐成形的鸳鸯,眼里的温柔笑意几乎要藏不住。直到听到琼筝轻声唤她,整个人才蓦地回过神,怨恨在眼里一闪,抬头,已是平淡无波。
“这里光线不好,若儿待出去再绣吧。”
“指使宫人,谋害秀女。这样的大罪,我可还有活头?”她自嘲一笑,手指抚上墙壁,“只怕离开这儿之时,便是我靖湮若魂归地狱之日。其实,这样也好,我早盼着能和湳哥哥团聚。”
“你还没忘记他?”琼筝的神色是诧异担忧的,眼角荷瓣落满阴影,却更显神秘娇美。湮若眼一眯,当年琼筝便是因着转身回眸刹那,眼角伤疤勾勒的荷瓣映满阳光,而让皇帝一见倾心。
从此恩宠满满,琼筝脸上的笑于是从未间断。
这就是她永远不能原谅琼筝的地方,如果她爱覃湳,却为什么在覃湳百忌未满时,便与他人恩爱无限?如果她不爱覃湳,却又为什么要硬生生从她手里抢走他?
不能不怨,不能不恨。
湮若的眸光太过凌厉,琼筝下意识地摸了摸眼角,唇角荡起温柔的弧线,语气骤然坚定:“若儿,我一定能救你出去。”
她转过身,用针拨亮灯芯,琼筝问:“那是什么?”
“不是说要救我出去的吗?”湮若冷冷道,“你应该知道,苏妃并不会给我太多时间。”
一针一线,一丝不苟,她的眼睛血红,锦缎上亲密依偎的鸳鸯落在眼里多是重影,荷花盏散发出清甜香气,恍惚中看到青色身影,覃湳对着琼筝温柔地笑。见她走近,侧头对她点了点头,问:“若儿,你怎么来了?”
指尖一痛,她清醒回神,鸳鸯上有点点血迹,触目惊心。她不禁皱眉,刚才覃湳看着她的眼神似乎带着厌恶,可为什么是厌恶呢?
他们明明两情相悦。
苏静莹来的时候,湮若仍对着荷花盏发愣,苏静莹笑声清脆:“姑姑知道琼妃现下怎样了吗?”
她的手不禁一紧,下意识地接道:“怎么了?”
“她竟然仗着往日的恩宠,硬闯上泽殿,还不知死活地承认和云妃联手谋害秀女。不过姑姑,她从始至终没提起你,只说自己因为信奉神佛,戒诳语,不能辜负皇上信任。姑姑,静莹觉着她是真心当你姐妹,一心维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