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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哀家知道你对皇后情深义重,你一直在尽自己所能爱她护她。甚至为了不让她伤心,你冷落宫妃、为她挡下无子的苛责。」
「可是,皇帝,六年了。你今年二十有四,却无一儿半女。你总该为了皇室,为你自己想想了。」
「瑜儿,你我虽然不是亲母子,但你六岁就养在我身边,咱们娘俩风雨中相互扶持着走到今天,你也不是不知道有多艰难。就因为你至今无子,多少人在底下蠢蠢欲动,生了不该有的心思。」
「瑜儿,这么些年,你已经对得起她谢英娘,也对得起他定国公了。他们若是还有怨怼,那才是对不起皇帝的拳拳相护之心。」
「皇帝,幸亏皇后刺伤的是明珠,如果是其他宫妃,你又要如何向她们的父兄交代?」
陛下沉默许久,终是下旨撤了各宫的避子汤。
在我恹恹沉睡时,他又一次静静地来了凤仪殿。
他招来宫人问当日的情形,着重问皇后娘娘与我说了什么话,我又是用的什么神情,怎样回的话。
我的应对确实没有异常,陛下松了一口气。
又有宫人补充:「皇后娘娘刺伤贵妃前曾责怪贵妃娘娘害了她的云弟。」
陛下神色冷了几分:「云弟?裴惊云?他倒是阴魂不散。」
他喊来琼枝:「明珠和裴惊云可相识?」
琼枝想了一会儿:「可是那个纳了宋家婢女为妾的镇远侯府裴世子。」
陛下问明白事情经过,脸色看不出喜怒,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琼枝帮我掖被子时有些心神不宁,我捏捏她的手。
这件事终是个隐患。
纵然父亲已处理妥当,仍有好事之人在有心人的鼓动下捕风捉影。
他们说像裴惊云那般恃才傲物、明秀绝尘之人如何看得上一个只称得上清秀的婢子,怕是与他暗通款曲的另有其人。
听到这话的时候,我正在殿内剥莲子,把清苦的莲心挑出来,莲子咬起来满口香。剩下的熬成甜汤,正好可以给烦躁的陛下去去心火。
因为避子汤的事情,他近日又与皇后闹得不可开交。
谢英娘果然是一个很神奇的女子,她不过略微失势,裴惊云就急不可耐地跳出来为她扫清障碍,连自己的前程都顾不上了。
可是这次,恐怕不能遂他心意了。
流言刚冒头,父亲就扯着镇远侯上了朝堂。
他在朝堂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怒斥镇远侯教子不严,致使其子行事无状。
父亲洋洋洒洒数十条罪名驳斥镇远侯父子。
最后以不屑与镇远侯同朝为官的理由,愤而辞官。
这让一干事不关己的官员大惊失色,也让心神惶惶赔着小心的镇远侯彻底失了镇静。
父亲甩着袖子斜睨镇远侯:「听说裴世子手里还有一本猎艳记,详细记着何时何地送了哪位小姐娘子白玉扣,以此炫耀。」
方才静默的大小官员神情一滞,而后接连下拜,要求严惩裴世子和镇远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