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哥，我找了你好多年，嗝，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沈于庭愣了一会儿，才答道：“好，我很好。”
“那就好。我好怕，好怕……我那年，在山脚找到了你衣服的碎片，嗝！”
“傻子。”沈于庭哼笑了一声，看着叶放红里透白的脸色，忽而没了喝酒的兴致，“你早些休息，我与你一同上程州。”
叶放脑子糊成一片，轻轻“嗯”了一声。
于是翌日送走了一家老小孤身一人轻装简行的叶家少爷背着小包袱打着小白马在村口那株古槐下“不期而遇”他家小哥哥的时候，眼睛眨巴许久，也没能缓过神来，对沈于庭口口声声那句自己答应让他一同前往程州的话，更是完全没有了印象。
沈于庭道：“看来叶少爷不止是一杯倒，醉了还会失忆。”
叶放一窘，不知所措：“沈大哥，程州一行凶险未知，你别趟这趟浑水。”
“我已经趟了。”叶放不明所以。沈于庭又续道：“我将你们的谈话偷听了个完完本本，又怎么置身事外？若是消息走漏，岂不是我的罪过？最好的办法，当然是你亲自盯着我，直到此事完结，证我清白。”
叶放忙道：“沈大哥，我不会怀疑你的，况且，消息早就走漏了。”十一被人追杀，那些杀手没有回去复命，幕后指使自然知道事情败露了。
“那我就更应该跟着你了。”沈于庭挑眉，“我救下过的人，可不想看他死在别人手里。”
叶放哭笑不得，他说不过沈于庭，无奈之下，只能答应了这场莫名其妙的双人行。
程州与沈家村，隔着一水三山，出了村到了邻镇，便有凿山而开的直道，路程并不算远。
不同于沈家村的山野静谧，一入程州地界，喧闹繁荣扑面而来，叶放在山间待了数日，再入繁华，一时还有些感慨，倒是有些想念京城。
两人牵着马并肩穿行于人群，熙熙攘攘里悄声细语。“沈大哥，你说齐炎知道事情败露，会不会卷铺盖跑了？”
“会不会我不知道，但是如今肯定还没有，你看这街上巡逻的兵丁，一趟一趟的戒备森严，说不定人家就等着你自投罗网呢。”
“啧，什么倚仗给他壮的胆。”
“沈砚。”
叶放听到这名字一惊，还没等他追问，耳后突然传来破风之声，抬手抓过飞来的异物一看，有些莫名。
一只橘子，橙黄油亮，看起来很好吃。
抬头望向橘子飞来的方向，便见对面酒楼二层临窗的包间里，一个锦衣少年调皮地冲他招了招手，一手拢在嘴边喊道：“忘之，这儿！”
少年与叶放年岁相仿，眉眼清秀中透着贵气，他对面还坐了一人，黑衣锦带，稍稍年长些，轮廓凌厉精致，此时循着少年的动作望过来，微微冲着叶放颔首致意。
叶放有些意外，沈于庭也能从他乍亮的眼神里看出欣喜，他乡遇旧友，想来却是喜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