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荐指数:10分
我在高雄租住在一个老式小区内,由于建造较早,并未规划太多停车位。高雄这些年来有车家庭呈指数型增高,居民用车见缝插针停满小区角角落落。
司机大叔在前走着,他领我到了一辆鲜红色计程车前。那车身又红又艳,乍一看总觉得是驾驶座该坐上一个女司机。
上了车后,车内并不像一般计程车那样有香烟混杂着汗水、皮臭组成的复合型臭味,反倒是漫着淡淡的兰花清香。车前摆着一直陶瓷小猫的摆头玩偶,座椅上都垫着蕾丝针织垫,连驾驶座安全带处都细心地绣着小花。
“都是我太太布置的。”司机大叔憨憨一笑,提起太太时,眼底是无限温柔,“她喜欢做这些小东西,我在外头跑车,每天早出晚归,有这些陪着,平时工作就像她在身边似得。”
我仔细看了看那绣着的花朵,看起来像是蝴蝶兰。看绣工,其实有些粗糙,但司机大叔却视若珍宝,系安全带时不忘温柔抚过。
“您太太的手真巧。”我倒也不是为了客套,我自己闲暇无聊时也会做这小手工,知道这种东西费心费力,不是说“会了”就一定能做好。一个能腾出时间为自己的丈夫做这么多小物件的女人,一定对她丈夫充满了爱慕。
他们夫妻感情一定很好。
车发动之后,很快就驶上大路。那个大叔看着黑黑瘦瘦,一副不起眼的模样,开起车来倒确实又稳又快。我坐在副驾驶座上,跟我妈通了个电话,和她说我今天要回家。她听起来似乎也不觉得奇怪,只是问我做什么车来,我说打的计程车,隔壁邻居就是司机。
她又问:“几时到哦?要不要给你备晚饭。”
“三四个小时就到。晚餐不用等我了,我到时候路上解决了就好。”这些都是闲话家常,并不重要,我心里头还压着一件更紧要的事,“妈,那个......林汉聪,是有去我们家吗?”
重提这个名字,唇舌相接时竟莫名还带着一丝颤音。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这件事究竟对我产生多大影响。
“阿聪?哎呀,他不是跟......”话音至此,她忽然一顿,接着便像故作狐疑般,反问了我一句,“他回家了吗?”
“......他没回来吗?”不知道为何,听着电话好奇怪,讲话一惊一乍的,我正想多问两句,却又听她问:“那他是回来了,你打算回来找他吗?”
过去一年中,我也慢慢和我说起我与林汉聪曾交往过的点滴,她听罢后只是唏嘘我们二人一段感情居然就这样一拍两散,偶尔还会怪我不懂事,白费了他一番好意。
从小我妈都对别的人孩子客气些,林汉聪少年时曾在我家寄宿,他家中变故颇多,母亲又远赴日本,孤苦伶仃、可怜见地,我妈少不得拿他来跟我作对比,数落我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