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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仁兄有所不知啊,皇上就要与新皇后成亲了,正马不停蹄地布置呢。”
“新皇后?之前的皇后是如何了?”
“你说那位护国大将军的掌上明珠啊?自顾府满门谋反遭屠戮后,圣上仁德,顾念往日的情分,免了皇后的罪责,只是禁了她的足。那皇后早年陪还是不受宠的六皇子南北征战的时候,被敌军一把长矛直直刺入腹部,落下了病根,今年的冬天又是百年难遇的寒冷。只怕,唉,命数无多了······”
皇城内,长乐宫。
上好的白玉铺造的地面闪耀着温润的玉泽,檀香木雕刻而成的凤尾屏风上金丝闪着诡异的光芒。
一名形销骨立的女子强撑着身子对着铜镜画着远山黛,虽然面色苍白,但仍能看出女子原先惊为天人的美貌。
顾景瑶一下又一下的梳着头发,嘴里念念有词:“一梳梳到尾,二梳梳齐眉,三梳化翼共双飞。七郎,这就是你给我的白发齐眉吗·······”
“嘭”的一声,宫门被雷济书踹开,他手里端着一杯酒。神色晦暗地看着顾景瑶,沉默不语。
顾景瑶淡淡道:“皇上今天好兴致啊,竟然还来我这长乐宫与故人饮酒。”
雷济书轻轻地走到她背后拥着她,“瑶瑶,阿宴很好。每天都在睡觉,不哭不闹,很懂事。和你一样漂亮,以后他定会和我一样,成为名留青史的好帝王。”
顾景瑶嘲讽:“和你一样?是和你一样残害忠良屠我顾家满门,还是和你一样将陪自己打天下的发妻囚禁在宫殿里,废掉双腿日日折磨,与亲生骨肉饱尝分离之痛吗?!”
顾景瑶说的用力,腹部的伤口仍旧隐隐作痛,寒疾对她的折磨一日又一日加重,她不得不弯下身子大口喘着粗气。
雷济书眼中阴晴不定,眼睛不敢直视她,只淡淡的说道:“瑶瑶,把这药喝了吧。喝完就不痛了。”
顾景瑶眼中含泪,悲怆接过雷济书手中的药。身为天下第一制毒师,她又怎会闻不出来这是鸩酒。只不过这鸩酒里加了大量的饴糖和迷幻剂。
顾景瑶正想说些什么,雷济书抬手将鸩酒硬喂到她嘴里,顾景瑶无法说话,只是一双大眼睛饱含悲情与绝望,死死地盯着他。
“瑶瑶,朕深爱过你,在这几年的时间里······”
顾景瑶嘴角溢出鲜血,含恨道:“我信······只是若有来生,你我不必相逢。”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长乐宫门间白光倾斜而下,迷晕人的眼睛。顾景瑶眼前白光一片,看不见眼前的景象,也看不见雷济书眼中的痛苦与挣扎。
顾景瑶心想,这就是死亡的感受吗。爹爹,娘亲,青鲤,兄长们······瑶瑶来寻你们了,你们等瑶瑶,瑶瑶马上就来见你们了。
府上的老人常说,人在死前最后想起的人,是人一生中最爱的人。记忆如海水一般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