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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然有那迷魂的汤药,这活生生被催开产道的长久痛楚还是让海贵人惊叫一声,姥姥大夫以手肘处在小腹处施压,腹中的皇嗣渐渐露出身子来,小脸有些发青,另一个姥姥大夫急忙从脚上拎起来,从屁股上拍打一阵。
一阵嘹亮的婴儿哭声响起,思齐忙忙地站起身,才进了寝殿,姥姥大夫抱着拾掇利落的五阿哥迎上来,“奴才跪下万岁爷,贺喜皇后娘娘,海贵人生了,是个阿哥,母子均安。”
皇后松了一口气自不必说,站在一旁的苾芬也是喜不自胜,她瞧了瞧襁褓之中红彤彤的五阿哥,脸上带着喜悦的笑容,“快抱下去喂奶。”眼中竟只有这个阿哥,而不顾生母了。
闹了两个多时辰,思齐头昏脑涨,吩咐下去赏赐了燕窝、人参等补品,旁的没有细问,也就回了翊坤宫。
若翾一早收到了消息,等芷兰姑姑服侍皇后歇下,才鼓起勇气打听了一番。
芷兰姑姑从小库房里取出上品燕窝十只、百年老参五支,“你随我去瞧瞧不就知道了?这海贵人也是可怜,拼了性命生下的孩子,只怕也是自己养不得的。”
若翾茫茫然跟在芷兰姑姑后头,“那阿哥怎么样?姑姑可瞧见了?”
芷兰脸上露出个笑容,“虽然早产,五阿哥的个头还是挺大的,要不说儿大母遭罪呢,要不是……”她蹙眉,摇摇头,“五阿哥还有得受呢,产道憋闷,阿哥缺了那口气,可是怕人。”
若翾喟叹一声,却不知如何作答。细细的雪飘扬而下,一夜的雪,盖住了弥漫在紫禁城里的血腥味道……
第二日,弘历听了海贵人的事倒也叹息片刻,到底是服侍了自己有些日子的了,“皇额涅,虽然是老祖宗规矩,阿哥需交给一位养母抚养,只是海贵人产子甚属不易,太医院也回报说海贵人往后怕是子嗣艰难,可否由海贵人自行抚养五阿哥?”
太后娘娘昨夜吃了糕点,此刻正有些难克化,她蹙眉道:“老祖宗的规矩不能改,今儿个皇帝为了海贵人破了例,来日别的妃嫔也要拿此事说嘴,没得失了规矩。既然皇帝可怜她,便晋位,若是来日她有福气晋妃位,那自然不愁没有养孩子的机会。”
弘历闻言,只得应下来,“皇额涅思虑周全。”
太后娘娘满意一笑,拨弄着手腕子上的绿松石手串,“如今后宫有一贵妃,二妃,贵妃那孩子自己七灾八病的,哀家不能将乖孙托付给她,纯妃养着四阿哥呢,不如把五阿哥给娴妃养着,皇帝以为如何?”
弘历自然答应下来,“儿子听皇额涅吩咐就是,娴妃素日里温恭恪娴,儿子也觉得她是个好的。”
太后娘娘顺杆儿爬,“既然皇帝觉得娴妃好,那应当时常亲近才是啊,后宫之中真正满人血统的妃嫔不多,皇帝是满人,太过亲近汉妃也不成。哀家前些时候看敬事房的记档,皇帝连着两个月没有翻过娴妃的牌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