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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一步踏过一地碎片,心好像也被割裂一般,嘻嘻哗哗碎了一地,再无任何情感。
如果说那天唱戏时她还对这些人抱有着一丝生而为人的期待,那么刚刚就是所有彻底粉碎的时刻。
可是就在这样绝望的时刻,还有人让她更加失望。
那一直吊着凤眼的二姐看着一脸失魂落魄的郑宛清,好像还是气不过一样,走上前来,狠狠推了郑宛清一把。那眼里还时不时闪过嫉恨。
若不是郑宛清,能够嫁给幽稷侯的人应当是她才对。
若不是郑宛清长着那一张脸,她不相信先皇会将她带进宫去。
如若她没有进宫,那么这全天下最应当和幽稷侯结秦晋之好的人就是她这最得宠的右相家二小姐。
郑宛清看不透那双眼中的情绪,还没找到机会仔细看看,却被人拖到了荷塘边上。
郑宛宁一个眼神下去,周围的人就懂了。
郑宛清感到有人在死死拽着自己的头发,甚至拽的连钗头都快插到了头皮里,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让她来不及细想这些痛楚。
青绿的河水一瞬间蹿入鼻腔,郑宛清甚至还能感受到有水草在鼻腔里涌动,淤泥的气息翻涌着,昭示黑暗。
那一天的记忆像风一样卷来。眼泪不由自主落在浑浊的水里,看都看不清。心也被狠狠揪起,可是这一次,却没有那样的人来救她了,没有人会盖住漫漫淤泥的气息为她送来那样干净的味道。
意识渐渐浑浊,郑宛清昏了过去。
许久之后,从外头采买回来的小碧一进顷居看到的便是满头水草的郑宛清倒在柳树边不省人事。
脸上被泥糊的脏兮兮地不说,全身都滚烫的吓人,可是身旁却一个人也没有。
明明这件院子里还留有人气,可是却没有任何人愿意施以援手。
等到郑宛清醒来的那一刻,已经是重阳当天了。
床边还是只有一个小碧守着,床幔早已经换了花色,闺阁女儿家用惯了的藕色,郑宛清说不上厌弃,只是觉得不太好看。
小碧一看郑宛清醒来,端来一碗粥,这次里面终于不再只是清粥了。一大碗粥里,各种各样的花豆煮的又软又烂,泛出阵阵甜香,上面还撒了一层糖桂花,气味上来是满满秋天味道。
郑宛清觉得若是日子一直这样过着,三餐富足,一人相伴,想必自己不会起那样的心思。
可是,虽然这几天高烧不断,可是其间不断醒过来,那些关于自己的话是听了个真切。
明明自己还昏睡在床上,那些人却还要偏偏跑到顷居门前大肆地宣扬:
姑娘家除了嫁人就不应该起别的心思;姑娘就该好生待在府里,三从四德,不该不守妇道;脾气大,打碎了好多花瓶,还刻意打伤别人。
郑宛清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这么安分待着,怎么还会被人安了那么多莫须有的罪名。
除了小碧,没有一个人解释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