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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德言眼见那从人脖颈之上便要多出三个血窟窿,脸上变色,掩口失声,道:“不可。”彭展雄哈哈大笑,道:“申屠公子说不可便不伤他,小子,你命大,有申屠公子给你求情。”他这等身手说撤便撤一个瞬间便又回归原位。那从人脸色苍白,刚才只觉脖颈上掠过一阵寒风,见身旁张将军纹丝未动,好似置身事外,心中不满,心道:将军这是怎么了?张将军深知这彭展雄身为江湖大豪,不会真下死手伤了自己手下,他适才在一旁观察萧德言动静,见他变色出言求情,暗暗发笑:江湖传言,十九名不副实,依他方才的胆色见识,料无甚么真才实学,这申屠公子仗着父亲名气,众人吹捧,便将他吹上了天。张将军咳嗽一声,道:“年轻人狂傲了些,多谢彭兄替我管教。”
彭展雄笑笑道:“行,我老彭给你比下去了,单比这份涵养,我便不如你。”
那名从人胸中气恼,又不敢开口,见旁边几名酒客挤眉弄眼冲他哂笑,更添怒火,张陵平时御下不严,那从人平日身为金吾卫,吆五喝六,对待百姓威风的很,如今遭了奚落,哪里能咽得下这口气,他将那桌上酒壶抄在手中,冲着其中一名酒客便掷了过去,他手劲不弱,酒壶带着风声便飞了过去,张将军目光只在萧德言和彭展雄之间流转,发现时已喝止不及,眼见酒壶便要砸在那名酒客身上,却突然多出一只手来,伸出二指,虚空一点,那酒壶竟在空中定了一定,接着五指一合,将酒壶轻巧抓在手里。众人目光随手指向上观瞧,只见玄色宽袍大袖,束发别簪,却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小道士。
小道士一张圆脸上似笑非笑,十七八岁年纪,一身玄深色道袍穿在身上,背后背把长剑,他身材瘦小,长剑十分宽大,背在身上好生滑稽,这小道士一举一动轻盈伶俐,将手中酒壶在那掷出的从人手里一塞,道:“这位爷台,火气凭地大,你这一酒壶扔出去,别人不管,撒在小道身上,小道可没别的道袍换喽。”他说话一口胶东土音,说得生硬顿挫,倒也不难听。
那名从人盛怒之下将酒壶掷出,此时也有些后悔,深怕将军责罚,接过酒壶道:“多谢这位道爷。”
小道士笑道:“这就是了,年纪轻轻,输了一阵便胡乱发泄,你师父也不知道怎么教得你,唉,所谓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啊。”他说着话有意无意瞟了一眼张陵,见他不动声色,心道:这人涵养功夫真好。
彭展雄哈哈大笑,道:“这小道士嘴里不老实,大将军,人家骂你呢。”
张陵何等聪明,会听不出小道士出言讽刺,心道:这小道士不知什么来路,适才接酒壶的手法甚是高明,莫非是彭展雄请来的不成?他不开口,只是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