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烟雾弥漫了他的俊脸。
尹宁瞬间心领神会。
她缓步走过去，坐在了裴南城的身边。
近到能看清他的脸。
宽敞柔软的小牛皮沙发，随着伊宁的落座，微微凹陷。
“让我去……陪他？”伊宁声线淡漠，可隐含的一丝不确定，彻底出卖了她内心的寒凉。
她还以为，在裴南城的心中，她是不一样的。
“不愿意？”裴南城微微阖眸。
“宋远勋愿意？”伊宁盯着裴南城，凉薄反问。
她知道，宋远勋是金陵的一号人物，他会接受一个‘残花败柳’？
“愿不愿意，试试不就知道了。”裴南城语气平淡无波。
伊宁点头：“明白了。”
她收回视线，怕眼底的凉薄化开，会出卖她心底的兵荒马乱。
她家破人亡三年，就跟了裴南城三年。
这么久，应该足够了解一个人的。
可为什么此刻会……‘有些’难过。
“等拿下这个项目，如果你愿意，还可以回来，我们还跟以前一样。”裴南城又说。
还跟以前一样……
他说的以前，是只是床伴吧……
心里已经清楚明白了，可有些话，她还是犯贱的想听他亲口说。
“两年前，我们在泰国，遇到迦娜追杀，我为你挡了一枪。”
话说到这里，伊宁顿了顿，依旧不见裴南城有丝毫的反应。
“你当时说，这辈子都不会抛下我……”
“伊宁，你是个聪明的女人。”裴南城吸了口香烟，嗓音有些低沉。
随着白色的烟雾逐渐弥漫，伊宁彻底明白了，聪明的女人就应该懂得什么叫逢场作戏。
“晚上八点，我会准时到的。”伊宁盯着裴南城说完，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起身不带丝毫留恋的朝着门口走了。
她追随他的时候彼此说的很清楚，她只是他权钱交易的筹码。
能留在他身边，只是为了今天这样的事情。
说白了，都是你情我愿的买卖。
是她贪心了。
伊宁离开了，那抹纤瘦的身影彻底消失了。
裴南城眼底的冰川像是顷刻间崩裂一般，忽然身子前倾，鲜红的血液从口中喷出。
指间的香烟也顺势落在了他手背，在骨骼分明的手背上，烫出一朵扎眼的红花。
“先生！”站在一旁的助理易江，立刻冲到裴南城跟前，抽了茶几的纸巾，递到了裴南城手里，“先生，你怎么样了？”
裴南城擦了下唇角，白色的衬衣上已经是星星点点的红：“没事。”
“先生，你病的这么严重，为什么不告诉伊宁呢！”易江眼底满是心疼。
一个月前，裴南城就被诊断出了肿瘤，病情十分危急。
“我还没潦倒到需要她给我收尸的地步。”裴南城随手将染着血的纸巾扔进垃圾桶，起身脚步沉稳的朝着电梯走去。
易江立刻处理好沙发上的血迹，还有染血的纸巾。
他心里清楚的很，裴南城把伊宁‘送’给宋远勋，本意是想要保护她的。
